最珍贵的东西 文 / 余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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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一座圆音寺，每天都有许多人上香拜佛，香火很旺。在圆音寺庙前的横梁上有个蜘蛛结了张网，由于每天都受到香火和虔诚的祭拜的熏托，蛛蛛便有了佛性。经过了一千多年的修炼，蛛蛛佛性增加了不少。
    忽然有一天，佛主光临了圆音寺，看见这里香火甚旺，十分高兴。离开寺庙的时候，不轻易间地抬头，看见了横梁上的蛛蛛。佛主停下来，问这只蜘蛛：“你我相见总算是有缘，我来问你个问题，看你修炼了这一千多年来，有什么真知拙见。怎么样？”蜘蛛遇见佛主很是高兴，连忙答应了。佛主问到：“世间什么才是最珍贵的？”蜘蛛想了想，回答到：“世间最珍贵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佛主点了点头，离开了。
    就这样又过了一千年的光景，蜘蛛依旧在圆音寺的横梁上修炼，它的佛性大增。一日，佛主又来到寺前，对蜘蛛说道：“你可还好，一千年前的那个问题，你可有什么更深的认识吗？”蜘蛛说：“我觉得世间最珍贵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佛主说：“你再好好想想，我会再来找你的。”
    又过了一千年，有一天，刮起了大风，风将一滴甘露吹到了蜘蛛网上。蜘蛛望着甘露，见它晶莹透亮，很漂亮，顿生喜爱之意。蜘蛛每天看着甘露很开心，它觉得这是三千年来最开心的几天。突然，又刮起了一阵大风，将甘露吹走了。蜘蛛一下子觉得失去了什么，感到很寂寞和难过。这时佛主又来了，问蜘蛛：“蜘蛛这一千年，你可好好想过这个问题：世间什么才是最珍贵的？”蜘蛛想到了甘露，对佛主说：“世间最珍贵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佛主说：“好，既然你有这样的认识，我让你到人间走一朝吧。”
    就这样，蜘蛛投胎到了一个官宦家庭，成了一个富家小姐，父母为她取了个名字叫蛛儿。一晃，蛛儿到了十六岁了，已经成了个婀娜多姿的少女，长的十分漂亮，楚楚动人。
    这一日，新科状元郎甘鹿中士，皇帝决定在后花园为他举行庆功宴席。来了许多妙龄少女，包括蛛儿，还有皇帝的小公主长风公主。状元郎在席间表演诗词歌赋，大献才艺，在场的少女无一不被他折倒。但蛛儿一点也不紧张和吃醋，因为她知道，这是佛主赐予她的姻缘。
    过了些日子，说来很巧，蛛儿陪同母亲上香拜佛的时候，正好甘鹿也陪同母亲而来。上完香拜过佛，二位长者在一边说上了话。蛛儿和甘鹿便来到走廊上聊天，蛛儿很开心，终于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但是甘鹿并没有表现出对她的喜爱。蛛儿对甘鹿说：“你难道不曾记得十六年前，圆音寺的蜘蛛网上的事情了吗？”甘鹿很诧异，说：“蛛儿姑娘，你漂亮，也很讨人喜欢，但你想象力未免丰富了一点吧。”说罢，和母亲离开了。
    蛛儿回到家，心想，佛主既然安排了这场姻缘，为何不让他记得那件事，甘鹿为何对我没有一点的感觉？
    几天后，皇帝下召，命新科状元甘鹿和长风公主完婚；蛛儿和太子芝草完婚。这一消息对蛛儿如同晴空霹雳，她怎么也想不同，佛主竟然这样对她。几日来，她不吃不喝，穷究急思，灵魂就将出壳，生命危在旦夕。太子芝草知道了，急忙赶来，扑倒在床边，对奄奄一息的蛛儿说道：“那日，在后花园众姑娘中，我对你一见钟情，我苦求父皇，他才答应。如果你死了，那么我也就不活了。”说着就拿起了宝剑准备自刎。
    就在这时，佛主来了，他对快要出壳的蛛儿灵魂说：“蜘蛛，你可曾想过，甘露（甘鹿）是由谁带到你这里来的呢？是风（长风公主）带来的，最后也是风将它带走的。甘鹿是属于长风公主的，他对你不过是生命中的一段插曲。而太子芝草是当年圆音寺门前的一棵小草，他看了你三千年，爱慕了你三千年，但你却从没有低下头看过它。蜘蛛，我再来问你，世间什么才是最珍贵的？”蜘蛛听了这些真相之后，好象一下子大彻大悟了，她对佛主说：“世间最珍贵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现在能把握的幸福。”刚说完，佛主就离开了，蛛儿的灵魂也回位了，睁开眼睛，看到正要自刎的太子芝草，她马上打落宝剑，和太子深深的抱着……   
   
    早上打开QQ，有留言。是玄安的。
    他说决定复婚。心里便一阵欣喜，为他，也为他的前妻，还有他们的孩子。
   
    玄安是我的网友，相识差不多有三年了。他长我十多岁，聊起来倒也毫无代沟。他一直说我是聪明的女子，与我聊天是一种乐趣。我也觉他是风趣的男子，成熟而干练。我与他相谈甚欢，颇有点忘年交之感。
    他在一家贸易公司担任要职，有钱有地位。妻子也是非常能干的女子。孩子在寄宿学校里读书，成绩不错。这应该是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庭，因为遭遇了一场网恋而走向解散。
    玄安遭遇的女子，与我同岁。年轻漂亮、风情万种，有一份摇摇欲坠的婚姻。玄安说她还会做菜，做很多好吃的菜。玄安说她是个精灵，闯入他生命中的精灵。他为她着迷，为她发狂，恨不得给她所有的一切。
    而这些，他的妻子都是被瞒在鼓里的。
    有一阵，玄安特别迷惘。他总是找我诉说，问我该不该放弃现在的婚姻，而去娶那个让他痴迷的女子。
    我真的不知如何回答。我只是告诉他，人们总认为“得不到的”和“已失去的”是最为珍贵的东西，其实最珍贵的往往就是自己手中的幸福。
    玄安说，他和妻子在一起就像左手握右手，没有一点感觉了。他又打比方说如果你家里用的一直是黑白电视机，现在有彩色的、甚至数码的、等离子的，你会不会去换？
    我无语。此时的玄安可能被所谓的爱情冲昏了头脑，什么话都听不进。我只是淡淡地说，女人不是电视机，电视机没有感情，女人有。
   
    之后很久，都没有玄安的消息。
    有一天他上线了，心情非常糟糕。他说和她分手了。那个女子负担不起他的爱，主动提出了分手。
    玄安四十不惑，十多年的婚姻生活如水一样平静无波澜。网络转为现实的浪漫唤起了他沉积心底的全部激情。他把她当作宝一样呵护着，甚至不许她对别的男子笑。他强烈的占有欲让她透不过气来。在自由与爱情之间，她选择了前者。
    玄安象祥林嫂一样，反反复复对我说着她的好。睁眼闭眼，俱是她娇美的怒笑嗔痴，这让他非常痛苦。
    而我，作为朋友，只能劝他对工作家庭多上心，时间长了，往事自会渐渐淡去。
    玄安的痛苦，令我有些痛心。曾经成熟风趣的他如今被爱情折磨成了一个可怜的絮絮叨叨的男人。只是我想，这对他未免就是一件坏事。也许过不了多久，他便会明白我当初对他所说的——手中的幸福才是最为珍贵的。
   
    很长的一段时间，又失去了玄安的消息。虽然如此，我还是牵挂着他，和他的幸福。
    有一日忽又见他上线，刚想问他最近如何，他便已发过来一句让我震惊的消息。他离婚了。
    原来他和她分手后，日子虽然恢复了平静，只是妻子不知从哪里得知了他的事情，二话不说，便提出离婚。妻子是个优秀的女人，自尊与骄傲容不得丈夫对她的背叛。尤其是事情过了那么久，她才知道。
    玄安没有分辩，只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一个家庭就被毁了。
    2006年的情人节，玄安问我可有节目。我笑笑，没有，和往常一样过。他说他约了他的前妻。我诧异，但是又欣慰。
    玄安也许终于明白了，虽然他走了不少弯路。
    如今看到他要复婚的消息，真心为他祝福。经历过风雨，他才会懂得更加珍惜。
    境由心造，生活也许会磨去我们的一些棱角，激情也许转化为了温情，但是只要你用心去感受，幸福处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