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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来居伴奏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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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 :《那一季的青春张扬》(全) 作者:旧梦如欢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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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2 16:09:43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1)


  公元1999年——历史书上描写重大事件都是这么开头的——一个历史性的时刻:我18岁,长大了。


  一路上磕磕绊绊,竟也被我进了大学。还是扩招好啊!

  为这事,老爸在梦里笑醒过好几次,还说我是做梦踩到了狗屎。

  这不是诬蔑吗?梦是我做的,我踩到狗屎他怎么会知道,我又没告诉他。

  我认真的指出他证据不足,他敲着我的头说:“你是我儿子,我怎么会不知道?”看着老爸的脸,我油然而生敬畏之心。

  老爸说要送我去报到,我骄傲地拒绝了。好儿郎混身是胆,区区两千里路那在话下。

  原本我指望老爸给我买一张飞机票,过过坐飞机的瘾,谁知道他递给我一张火车票。

  算盘落空了,让我好生郁闷。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2)

  我一个人坐着火车从昆明来到西安。

  为报复老爸不给我买飞机票的事,我赌气不坐学校的校车,打了张的来到学校。

  车上的表显示出的价钱是19.5元,我爽快的抽出两张10元的钞票,丢给司机,说“不用找了,剩下的是小费。”然后很潇洒的转过身向学校的大门走去。

  我对自己这一连串的动作满意极了,哇,原来大方可以给人带来快感。难怪那些暴发户们要比着烧钞票了。

  踏进学校的大门,我的心情开始激动起来。我决定,为这一历史性的时刻,进行祷告,就在校门口的中央。

  祷告什么呢?莎士比亚说过:“这是个问题。”

  A、 科科得第一,年年奖学金:你以为你是谁啊?那有年年踩到狗屎的。

  B、 路上捡金砖,天上掉钞票:这是在学校,抢银行啊,你?

  C、 阅尽万千花,美女任我泡:老大,现实一点吧,这是理工类院校。

  决策是痛苦的。正当我为这决策而痛苦的时候,门卫粗暴的把我从门中央推了出去。

  用得着那么大劲吗?我可是读书人啊。要不是我下盘功夫还算扎实,早被他推到在地。

  一辆车从我身边开过去,是奥迪,后车窗被摇了下来,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头坐在里面闭目养神,后来听人说是校长——校长就可以这样子吗?

  祷告的气氛被破坏了,我只好悻悻地走进学校。

  九月份西安的天气,依然是酷热难耐,天气预报说三十六度,有资深人士指点说这是骗人的,至少有三十八。

  对于一个刚从昆明过来的人而言,这样的天气显然有些残酷。可是我竟然还穿着一件外套,外套里面竟然还有一件皮马甲。

  不是我喜欢热,也不是我傻,我的智商起码有80,因为老师说过,只要你智商不低于80,你都能考上大学。

  我不敢脱。马甲中装着一万块钱,虽然我的家境不算太坏,但这是我有生以来携带的最大的一笔巨款。古人说,财不外露,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我傻傻的站在学校食堂门口的那棵小树下。12点半,还有1个小时工作人员才上班。

  风是热的,令我想起小学时写作文最常用的那句描述天气的话:“天热得向蒸笼一样。”高中的时候我对此嗤之以鼻,曾指着小表弟的作文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然后把它强行换成:“太阳懒懒的挂在天上,阳光暖暖的向我拥来,风是清新的。”并为我的诗意自豪不已。但我现在却真实的体验到“蒸笼”两个字用得是多么贴切。

  所以说,人长大了,不一定就会变得聪明。

  我眼前是形形色色却一律穿着T恤短裤的人们,都是来报到的。无一例外,每个新生旁边都陪着一个或两个大人,在高高兴兴的说话,或跑前跑后的忙着。

  只有我,一个人站着,穿戴整齐,表情严肃。

  那天,我是学校里最独特的一道风景。

  我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拒绝老爸送我过来的要求。

  周围很多人注意到我了,已经有人开始指指点点。虽然我一向低调,但那天我确实很醒目——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

  在别人的讥笑和嘲讽中能够保持体面,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我挺起胸,大义凛然的样子。

  (3)

  在我最狼狈的时刻,她出现了。

  这个开头不是很美妙,与琼瑶阿姨写的大相径庭,让我很是失望。后来我常常对她说:“为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狼狈的时刻。”她就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完了,接道:“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然后又笑,上气不接下气。

  那天,她先是惊奇的盯着我看,然后低头,偷偷地笑,最后终于忍不住,弯腰哈哈大笑起来,那么肆无忌惮。

  至于吗?夏天穿棉袄,冬天穿背心,个人的爱好问题,数九寒天里商场的模特儿还穿三点式表演,也没见谁在旁边看得那么开心的。

  我恼怒似的看了她一眼,心里却闪过一个词:花枝乱颤。男人有的时候真的很贱,虽然我只能被称为男孩。

  不可否认,她是一个漂亮的女孩。漂亮的女孩不管采用什么方式,总是很容易就可以勾引住一个男孩的心。

  有那么一点点动心!

  她终于直起腰,斜斜的看我一眼,然后抿着嘴跑开了,我长吁了一口气。可是一会儿,她又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人,应该是她的爸爸妈妈吧。

  可恶!

  她们在离我四五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她用嘴朝我站的方向努了一下,叽叽咕咕地向她父母说着,很开心的样子。她妈妈微微的笑着,她父亲则是一脸的严肃。她大概看出了父亲的不高兴,撒娇似的靠过去,并用手指着我。她父亲显然生气了,粗暴地把她的手打落下来,转身走了。

  她呆了一下,开始撅嘴。

  “活该!”我心里暗暗高兴,向她做了一个鬼脸。她狠狠地瞪我一眼,又继续撅她的嘴巴,眼泪开始往下掉。

  我饶有兴趣的看着,享受报复的快感。后来的事情表明我这样做是极其不智的,她屡屡向我提起这件事,并向我示威,扬言要讨回公道。迫不得已,我只好利用饭桌来摆平这件事,但没过几天,她又会提起。这样造成的结果是我的钱包很快的瘪下去,生活由小康沦落到贫困线以下。不过,这也让我早早的见识到饭桌的威力,并从此应用得得心应手。

  独自一个人的时候有这么一个小插曲,不算太坏,至少不至于太无聊。当然,当时我并不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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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2 19:27:36 |只看该作者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大家约定好,离别的时候不许哭。我是第一个离校的,大头说他是班长,要亲自送走每一个人。

  在候车厅里,大家仍然兴高采烈的笑笑闹闹,几位壮士甚至以揭露我的糗事为已任。

  大头说:“老罩,你还记不记得你刚来的时候,不去跑早操,被小女生辅导员给逮了,还狡辩说学校叫我们充分发挥自己的兴趣爱好,所以你才选择睡觉的。”

  “是啊!”小贱接道,“我也记得,这厮死不认错,把小女生辅导员给气坏了,罚他每天早上去打扫篮球场。那时候,我们早上去跑早操,这家伙就扛把扫帚出门。”

  “还有,”二胡说,“这家伙老不买纸,常常拿我的用,有一次我问了他一下,他还理直气壮地说用完了以后还我,靠!”

  “这算啥,这家伙感冒,嗓子哑了,到处去跟人家说‘我失声了’,也不觉得丢脸。”猪爷说。

  “那次在图书馆,旁边暴多人,我告诉他我肚子饿了,他竟然指着我肚子很大声的说‘你这肚子怎么这么不争气’,当时把我给气坏了。”阿纯也出来凑热闹。

  ……

  这都是些什么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了,竟然被他们全扯了出来,并且还有意将它开成一个对我的批判大会,听着他们无情的控诉,我祈求:“时间,你快点走吧。”

  进站了,气氛一下变得凝重起来,站台上黑压压的都是来送别的人。二胡指着那些眼睛哭得红红的人说:“丫的,没出息!”

  我站在车厢前,笑着跟他们讲我伟大的人生抱负,大头笑骂:“就知道发财泡妞,把他抬起来撞屁股。”

  不由分说地,他们抓住我的四肢把我抬了起来,不过不是撞在地上,而是抛向空中……

  乘务员催促:“别玩了,上车了。”

  他们把我放下来,大头低一头,歇了一会,又抬起头说:“拥抱一下!”

  我默默在和他们每个人拥抱,在乘务员的催促下上了车,“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忽然有一种彻骨的孤独和苍凉。

  我回头仔细地看着他们每一张脸,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就这么远去了,只能和我的记忆一起,慢慢变老。

  火车慢慢启动,大头笑得很灿烂的脸突然变了,咧开嘴毫不讲究姿态的大哭起来,紧接着是猪爷、二胡、小贱、阿纯……

  我心里空落落地,脸上苍白的向他们笑着,手伸进兜里,摸着一枚硬币,“她不会来了。”我黯然地对自己说。

  当火车快要驶过站台时,我忽然看到一个清瘦的身影,她穿着一袭紫色的连衣裙,在那里静静的站着,火车驶过时,风轻轻的扬起了她的裙裾,她神情漠然,欢笑与痛苦都不过是虚幻,终究要烟消云散。

  眼泪流了下来,朦胧中,是她那一头被风吹乱的长发……

正文 尾声

  半年后,周末在家闲得无聊,翻出珍藏的《大话西游》塞进机子,这已经是看第四遍了。

  电话响,是二胡。

  “你丫干嘛呢?”

  “看碟,大话西游。”我笑道。

  “你丫也忒没长劲,还在看这破碟。怎么这么久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你不也是吗?”

  “我是等你良心发现。”

  “呵呵。”

  “你知道吗?你走了以后,大头哭了一晚。你跑挺快的。”

  “我知道,大头给过我电话。我这不是怕当着你们面哭吗?多难看啊。”

  “其实,那晚大家都哭了……你甭说,现在还挺想你们的。”

  一时无语,不胜唏嘘。

  “不说这个了,挺肉麻的。”二胡首先打破沉默。

  “呵呵。”我只有笑。

  “其实,我……”二胡欲言又止。

  “干嘛呢,你?有屁快放,我最恨人家说半截话了。”

  “陈可可结婚了,跟她们单位的头儿,快四十岁了。大头不让我告诉你,不过我想……”那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我木然,放下电话。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一般,靠着墙壁慢慢地滑下来,坐在地上。

  我从钱包里拿出一枚硬币,细细地看,上面有三个小小的字:“陈可可”。

  《大话西游》已放到最后:夕阳武士拥着城头上的少女。

  “那个人样子好怪。”

  “我也看到了,他好像一条狗耶。”

  那一刻,我泪流满面……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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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2 19:25:42 |只看该作者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宿舍里每天都在上演各种各样的暴力事件,无聊的日子,大家常常以此为乐,不久,这种暴力就升级到宿舍间了。

  那天晚上,小贱肚子饿,想泡方便面吃,但是宿舍没水,只好到隔壁宿舍去要。他端着方便面出去了,几位壮士心里都在盘算如何才能分得一杯羹,等了半天,却不见他回来,二胡愤怒地说:“那丫肯定在吃独食。”

  宿舍走廊里响起了很大的笑声,紧接着门被推开了,小贱被四个人抬了进来,那画面绝对是限制级的,小贱全身一丝不挂,用手捂住下面,哭丧着脸。

  他们把小贱丢下,气势汹汹地说:“竟敢到我们宿舍偷水!所有的东西我们都没收了,人还给你们。”

  “方便面你们也拿走了?”二胡翻着眼睛说。

  “吃了!本来我们也没兴趣帮他脱内裤,可是他竟然想把方便面带走,所以我们只好给他一点小小的惩罚了。”

  几位壮士都愤怒了,丢脸事小,丢面事大。隔壁那几位走了以后,我们聚在一起,咬牙切齿地决定对隔壁宿舍采取报复性制裁。

  机会终于来了,隔壁宿舍一个家伙不知天高地厚,懵懂无知地到我们宿舍进行文化交流——说白了,就是过来看A片。当然,大家不用说得那么直白,大学生嘛,都是文化人,一点就透。

  “关门放狗!”大头忍住看片子的欲望,沉声下令。

  离门最近的二胡迅速起身把门关了,说时迟,那时快,小贱嗷叫一声扑了上去,在那人身上撕咬着。

  几位壮士怔了一下,都反应过来,弯腰大笑,再也无心向敌。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场突如其来的非典打破了我们平静地生活,四月中旬,学校开始封校,不准随意外出,有事外出者必须有系领导的亲笔签名。

  总感觉人一下就多了起来,篮球场、足球场、体育馆……到处都是人声鼎沸。大家趁这段时间把毕业设计草草完成,陷入一种更加无聊的境地。

  但是有人不无聊——大头,他每天都来无影,去无踪,神出鬼没,以至于我们打扑克不得不从外面请一名外援来。

  他的神秘终于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有一天我们逮住他,问他这段时间干嘛去了。他也倒直爽,说泡妞。大伙儿痛骂他:“都要走的人了,你还去祸害人家,有没有良心?”

  “你们懂个屁!”大头激动地驳斥了我们的言论,“非典时期的爱情,患难中的真情,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怎能理解!”

  “不过是荷尔蒙多分泌了一些罢了。”二胡冷哼道。

  我们押着他带我们去找那个女孩,大头起先不从,后来在我们的暴力胁迫下妥协了。

  他把那个女孩约到足球场边,几位壮士带了望远镜远远地观摩。

  那个女孩娇小玲珑,长得蛮清秀的,只是皮肤有点黑,“黑得有道理”,二胡冒出一句极经典的话。

  观摩结束后,大头兴奋地问大家:“怎么样?”

  “不错不错!”大家一齐向他道贺。

  “她还是一个特有气质的女孩,对那些流行歌曲根本不屑一顾。”

  “她不会是喜欢《命运交响曲》什么的吧?”壮士们满怀敬畏的问道。

  “这个我倒不知道,没问过她。”大头愣了一下,“不过,她说她喜欢黄梅戏耶。”

  众皆倒,二胡当即表示要把张学友、杰克逊全丢茅坑里去。

  大头在众位壮士的鼓动下决定提前采取措施,向那个女孩表白。

  两个小时后,他回来了,没有高兴,也没有悲伤,而是茫然。

  “是不是女孩说不行就是行啊?”他问。

  “从女性的角度来分析,常常是这样的。她还让你去找她吗?”小贱很有哲理地说。

  大头的眼睛亮了:“让,她还叫我经常去找她,她说她当我是她哥哥。”

  壮士们默哀了三分钟,大头从我们的表情中验证了那个他不愿意接受的结局。

  二胡沉痛地对他说:“前方是绝路,希望在转角。”

  二胡的话还没说完,大头已经躺在床上,开始了悲伤。

  晚饭时,我们叫他去吃饭,他不去。“我难过,我不想吃!”大头忧伤地说。

  大家摇着头走了,回来他依然躺在原地,没挪过窝,双眼紧闭,睡着了。

  半夜,有人在拼命推我,被人从熟睡中弄醒,是一件很恼火的事,我坐起来,低吼道:“你想干嘛?”

  “我肚子饿。”大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你肚子饿关我什么事?”

  “我白天的时候看到你柜子里锁着两包方便面。”

  我靠,这个他也知道,我无奈,打开柜子拿出方便面,丢给他:“都给你了,别在烦我。”

  大头很快的泡好方便面,捂着盖子,满心欢喜地等着,他脸上的表情纯真而执着,仿佛他捂着的不是方便面,而是他的初恋情人。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大头非典时期的爱情结束了,这是306宿舍的爱情绝唱。

  6月中旬,学校解封,浓重的伤感慢慢地向我们袭来,每天依然不变地是打牌、吃饭、睡觉……

  电脑被处理了,一千元钱一台,给了低年级的师弟。二胡每天仍然会坐在那个他已经坐习惯了的凳子上,手放在桌上,仿佛手里还握着鼠标,呆呆地坐半个小时,然后长叹一声,悠悠地说:“没了。”

  我们打牌,不再打拖拉机,打拱猪,谁输了,谁就到阳台大叫一声:“我是猪!”

  有一次小贱输了,他跑到阳台上高喊:“我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猪!”

  我笑了,说:“我们是一群披着人皮的猪!”大家也都笑了,慢慢就没了声音,“不打了!”大头丢下牌走去阳台。

  离校的日子越来越近,我把以前的信件全部重新看了一遍,仔细的浏览着我曾经的梦想和爱情,一切都将远去……

  我把信放在走廊上,颤抖着点着火——既然带不走,还不如把它付之一炬。

  大头搜罗了大家所有的书,拿到外面买了,两毛钱一斤。他顺手把钱递给旁边卖西瓜的,换了两个大西瓜回来——四年所学的东西,不过能换两个西瓜而已。

  办理托运的人员驻进学校,我把需要带回去的东西装进一个纸箱,给了他们。收拾柜子的时候,在最里面的那个角落里,我找到一枚硬币,硬币上刻着三个歪歪斜斜的小字:“陈可可”,我拿着呆呆地看了半天,想了想,把它小心的放到钱包。

  毕业聚餐,小丽也来了,她拉着阿纯走到我面前,定定地看着我,说:“吴愚,我敬你一杯。”

  我仰头喝光杯中的酒,却看到小丽并没有动,眼泪从她脸上缓缓地滑落,滴入到杯中,溅起小小的水花。

  我拿过她的杯子,说:“让我最后在替你喝一次酒!”

  喝了一半,我把剩下的酒全倒在脸上,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的眼泪。

  明天我就要走了,我趴在床上,看着那面我看了千百次的墙,在墙上我找到四个小小的字:“泪笑四年”,忘了什么时候刻的,记得是看过三毛的书以后刻下的。

  大头抱了一箱啤酒回来。“最后一次喝酒了。”大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一时相顾无言,大家只是低着头闷闷地喝酒。

  烛光跳跃着,映着每个人的脸庞,真实而生动。

  这一切都要离我而去了,这些日子不再有,我心底里涌起一种苍凉的感觉。

  对面的宿舍不断传来喧哗嬉闹的声音,大头皱了皱眉,仰头把瓶里的酒喝光,突然站起身,拉开门,走了出去,冲着对门宿舍就是一脚。

  门破了,大头嘶声吼道:“我贼,再吵我阉了你们。”

  对门没了声音,大头满意地回到宿舍,又打开一瓶酒,放肆地笑道:“爽啊!”

  大家想起四年前的那个场景,都笑了,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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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2 19:23:32 |只看该作者
随着一声『财神爷爷到』,从天上掉下一滴甘露正好落在你的嘴唇上!
你在恍惚中看见了2两黄金。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多天来的关注终于有了回报,上海一家公司叫我晚上去面试。

  我特意去理了发,叫理发师给我做一个合适的发型,然后借大头的西服穿上,打了张车,直奔“建国饭店”而去。

  “能住四星级酒店的公司,肯定不差。”我想。

  推开门,看到面试人员很随意地坐在床上,他年纪不大,大概也就毕业两三年的样子。

  “随便聊聊吧!”他很随和地说,顺手递给我一杯水。

  这根本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紧张的气氛,事先仔细推敲的仪态、坐姿等问题也没有了用武之地。

  “你是应聘什么职位?”他问。

  “我想做销售。”

  “为什么?你认为你有什么优点?”

  “我性格外向,能吹,酒量大,能喝。”

  “呵呵,说说。”他被我提起了兴趣。

  “能吹,就不说了,等会你可以自己考察,喝嘛,啤酒十来瓶,白酒大概一斤。”

  “嗯,这也是一种优势,但是单凭这两点,也不能做一个好的销售人员。”

  “我是学计算机的,做软件销售,与营销专业的学生相比,有一个很大的优势,就是可以对软件的特性有较深入的了解,这个是他们做不到的。还有一点,我脸皮厚。”

  “呵呵,你说话挺有意思的,你拿什么来证明你脸皮厚?”

  “我敢说出来我脸皮厚,脸皮薄的人根本做不到这一点,还有……”我迟疑了一下,“我以前追女孩子,在女生楼下用蜡烛摆了一个心形的图案,站在里面弹吉它,其实说弹也不对,我不会弹,做做样子,反正她在楼上也看不到。”

  “那声音从哪里来?”他好奇地问。

  “呵呵,我把一对小音箱装在书包里挎着。”我得意地说。

  “有创意,不错!有做市场的潜力。嗯,你认为你有什么缺点呢?”

  “成绩不太好,在班上中等吧。”

  “招销售人员,对这个我们倒不是很看重。这样吧,你先回去,过两天我们给你通知,好吧?”

  “好的!谢谢你!”和他握过手,我拉开门走了出去,他陪我走到门边,笑着说:“希望我们以后能够做同事!”

  我听到他的话,心里乐开了花,心想“有戏”,但脸上仍然不动声色,微笑着说:“我也希望能有这么一天。”

  过了两天,他果然叫我去签合同,我把合同填好,交了过去。喜滋滋地对大头说:“工作搞定了。”

  “靠,你成绩那么烂,还签了这么一家单位,请客!”

  “好说!”我拖长声调说道。

  挑了个良辰吉日,大家浩浩荡荡直奔大盘鸡。

  酒过三巡,正在兴头上,电话响了,那么扫兴!

  我接起来,那边没有声音。我忽然有一种预感:是可可。我站起身,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我怀孕了。”那边低低地说。

  真的是可可,瞬间我的头脑一片空白。我默然,半晌,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明天,我陪你去医院。”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胡思乱想了一个晚上,到清晨才勉强睡着。

  是电话铃声把我吵醒的,可可说:“我在女生楼下等你。”

  我披上衣服,走了出去,十二月的风,冷冷的,渗入骨髓。

  可可孤零零地站在风中,身影消瘦。风卷起她的长发,无助地飘摇。

  “你来了。”她低着头,轻轻地说,“陈春他骗了我,他回来只是等着办签证。”

  我没有说话,搀起她的胳膊。鼻子忽然酸酸的。

  我仰着头看天,灰蒙蒙的,凄凉无遮无拦的就从眼中滑落到心底,无可言说的痛。

  可可被送进了手术室,一会儿里面传出压低了的疼痛的呼喊,还有轻轻的抽泣。

  两个小护士围着我,责怪道:

  “你也太不小心了,出事了吧?”

  “这么小就乱来。”

  “你们男人怎么这样不负责任。”

  ……

  我低着头,不说话,看着自己的鞋尖。

  “自己的女朋友,也不懂得珍惜。”

  我突然暴怒起来,声嘶力竭的吼道:“不是我!不是我!”

  那两个护士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看我。

  我惨然一笑,喃喃地重复,“不是我……”

  可可在医生的搀扶下走出来。她的脸色愈发苍白,眼睛红红的。她深吸一口气,嘴唇颤抖着无力地说:“医生,别怪他,不是他。”

  送可可回到女生楼。我两只脚象是踩在棉花里,虚晃着走回宿舍,倒头就睡。

  第二天中午,可可打电话来,“昨天,谢谢你了。”她低声地说。

  “嗯。”

  沉默良久,她轻声问:“听说……你也去上海?”

  “没有,我决定回昆明了。”

  “哦。”她很久没说话。

  “你不去了。”幽幽地,她说,声音很空洞,虚无缥缈。

  我轻轻把电话挂上,抱着头蹲在墙角,很久很久。

  傍晚,我找到大头,说:“我决定回昆明。”

  大头很惊讶:“你疯了!很多人想去都去不了。”

  “我决定回昆明了。”我不理大头,径直说道,“你陪我去把合同拿回来。”

  “你是为了陈可可,是吧?”

  我不说话。

  “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大头暴跳如雷。

  “你去不去?”我厉声说道。

  “我去。”大头苦笑,“你×××真是疯了。”

  我们来到宾馆,敲开门。

  “我想拿回我的合同。”我说。

  “为什么?”那个面试人员一脸的惊讶。

  “我不想去了。”

  “同学,现在找份工作很不容易啊。”

  “我跟昆明的一家公司已经说好了。”

  “做IT的,昆明跟上海没得比,你要考虑清楚。”他善意的劝道。

  “我是独子,我父母叫我回去。”

  他无奈,拿出我的合同递给我:“我还要在西安三天,如果你想通了,可以随时找我。”

  “谢谢!”我接过合同,拉着大头走了出去。

  晚上,我打电话回家,是老妈接的。

  “我打算回昆明。”

  “真的?”老妈喜不自胜,“回昆明好啊,那么多的亲戚朋友,有个照应。”

  “你帮我找一份工作。”

  “好啊好啊,保证比你在外边找的好……”

  老妈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我喀嚓一声把电话挂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大四下学期是纯粹的垃圾时间,工作签了,课程没了,悠闲得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来泛滥感伤。小贱从外面搬了回来,他说:“从今天起,我们应该珍惜在一起的时间。”

  几位壮士都找到了不错的归宿:小贱和罗云蓓相约去广州,大头到深圳,二胡回北京,阿纯考上研,403分,少有的好成绩,他本来想考清华,为了小丽,最终报了西安交大——小丽还有一年才毕业。

  我神情悲壮的对几位壮士说:“我要去支援边疆了,以后如果要买房买车什么的,各位兄弟可得赞助一点。”

  “没问题!”他们很爽快地答应了,然后把我推到阳台上,锁上过道门。

  我只穿着薄薄的内衣,初春的天气还颇冷,风吹过来,我冻得直打哆嗦——车啊、房啊,为你我受冷风吹。

  “让我进去吧!”我向他们拱手告饶。

  他们逼我答应了拿出钱来请大家吃东西,才放我进来。“也不看看我们是什么人?”他们狞笑道。

  我满怀屈辱地抱了一大堆零食上来,他们正眼都不瞅我一下,说:“把东西放下,再去买两副扑克上来。”

  “我不去!”我大声抗议。

  “嗯!”他们目露凶光,在我身上上下扫视。

  “除非你们让我也参加。”我放低声音委婉地说道。

  “行!你赶紧去买,阿纯他不打。”大头挥挥手说。

  我买好牌回来,他们已布置好牌桌,“打什么?”我问。

  “拖拉机。”

  这一拖拉就过了熄灯时间,拿出应急灯继续鏖战。到深夜,零食早已吃完,几位壮士一齐叫肚子饿。大头“嘿嘿”笑了起来:“我这里有馍。”

  大家每人分了一个,美滋滋地嚼着,填充饥肠辘辘的肚子,继续打牌。

  二胡放着的收音机传出一个宏亮的声音:“常吃干馍容易引起肾虚……”大家不约而同地停下来,看了一眼手中的馍,然后狠命地扔在地上,把嘴里的也吐了。

  “丫的,杀人不见血,扁他!”二胡指着大头恶狠狠地说。

  “谁敢扁我?”大头跳了起来,象是一只好勇斗狠的公鸡。

  他的威吓并没有用,我们三人围了上去,把他按在床上,狠狠地揍了一顿,“不准打脸。”他抱着头呜咽。

  解了心头之恨,把他放了起来,我奇怪地问二胡:“你为什么说他杀人不见血?”

  “嘿嘿,我要是肾虚,就得断子绝孙,这不是杀人不见血吗?”

  “噢,明了。”几位壮士一起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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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开学快一个周了,我才到校。

  几位壮士抢过我的背包,把里面吃的东西私分了,吞下肚去,然后上了个厕所,才有人想起来问我为什么现在才到。

  “火车晚点。”我随口跟他们说道。

  他们也并不追究,拿了饭盆到食堂打饭去了。

  大头看他们都走了,把我拉到阳台上:“我看见陈可可跟贱男春搂搂抱抱,怎么回事?她这个假期好像没回去。”

  “我们分手了。”我苦笑道。

  “嗬!敢情上学期期末你就是为了这事把手弄成那样吧?”

  “好了!”我升出手给他看看。

  “傻不拉叽的,迟到也是为了这事?”

  “那都没事了,家里有点事给耽搁了。”

  “真的?”

  “呵呵,我在乎不起所以只好不在乎了。”我故作洒脱耸耸双肩。

  “那好,请我吃饭。”

  “靠,又是我请。”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恭喜你上岸,肯定得请客吃饭。”

  走出门,大头忽然又对我说:“我告诉你,你别又去打小丽的主意啊!”

  我推了他一把:“你把我看成啥了。”

  我和大头拉拉扯扯地走出校门,正犹豫着上哪家馆子吃饭,却看到可可挽着贱男春说说笑笑地走过来,她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贱男春身上,并没有看到我们。

  一个假期,我潜心忘记的人,突然又那么鲜活地出现在我面前,我的信念在瞬间崩溃,我拉起大头,落荒而逃。

  “我请你喝可乐。”我拉着大头拐进路旁的一家杂货店。

  我要了两份大杯的可乐,店主打好后放在柜台上,大头并没有伸手去拿,他双眼直视着我,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你心里还放不下。”

  “不是!”我避开他的眼神,冷冷的说,“我口渴。”

  我付了钱快步向外面走去,“等等……”大头在后面喊道,“你的饮料。”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大四的日子,无聊得令人发狂,阿纯要考研,每天早上静悄悄地走,晚上静悄悄地回来,我们几乎都忽略了他的存在。除了他,其他几位壮士都象猪一样活着,但绝对没有猪过得快乐。

  每天中午起床,吃过午饭,然后回到宿舍,开始商量到哪里去寻找一点乐趣,商量到两点,没有结果,又躺在床上睡午觉。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如果不是要找工作,那段日子我做了什么,压根就记不起来。

  从一个招聘会跑到另一个招聘会,把自己的简历如天女散花般的到处乱发,但是有反馈者寥寥无几。

  每天在宿舍里都能看到有人坐在床上唉声叹气——“愁云淡淡雨潇潇,暮暮复朝朝”,大家都已经习惯了。那天下午我又赶了一个招聘会,依旧叹着气回来,看到小贱也在宿舍,他的神情很奇特,满面愁容,脸上还有些委屈。

  “你这是怎么了?”我问他。

  他叹了一口气,开始讲他的不幸遭遇:“今天陪着云蓓去一家公司面试,几乎都谈妥了,但是面试官最后问云蓓有没有计算机二级证,云蓓说没有,有三级证。结果面试官死活不行,非说公司领导交待了,只要有二级证的,然后就over了。”

  遇上这种事,除了表示同情,我还能说什么?

  小贱接着说道:“这也罢了,当初云蓓本来要考二级的,我想我学计算机,就叫她报三级,我辅导她。现在她为这事和我大吵一架,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只能再次表示同情。

  渐渐地有了一些消息,某某某签了某家公司,某某某又签了某家公司,而我自己却依然毫无动静。

  有一天大头告诉我:“陈可可和上海的一家公司签约了。”

  上海,那是一个遥远的城市,蓦然间我竟然觉得它有些亲切。我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上海,热切地关注着上海过来招聘的企业。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毕业自荐书发完了,工作却还是毫无音信。我拿了原始的打印件到复印店去复印。在复印店里,我看到了猪爷。

  “工作找得怎么样了?”我问他。

  “没戏!”他摇摇头。

  “靠,现在怎么瘦了那么多?找不到工作也不用这样吧。”我打趣他道。

  “不是,我和苏南彻底玩完了。”他平静地说。

  “不会吧?”那一刻我有些震惊。

  “等一会儿跟你说。”

  复印完了,我们进了附近的一家小饭馆,坐下以后,他问我:“你和陈可可也分手了?”

  “是啊,三四个月了。你们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又分手?”

  “跟前次栽得一模一样。”他的语气有些苍凉。

  “你怎么老是这样子?你不是都跟她那个了吗?”

  “我也不想!”猪爷低着头懊恼地说,“国庆节我高中的一个同学到这边来玩,女同学,我让她住在我租的房子里,我跟苏南说过的。本来她要睡觉了,我应该走,但是她都把衣服脱光了,你总不能指望我什么都不做吧?”

  我听着像天方夜谈一般。吃过饭,猪爷拉着我说:“走,我请你溜冰去。”

  “你怎么会想起来去溜冰?”我奇怪地问。

  “我跟苏南常常去。”

  到了溜冰场,猪爷却没有去租冰鞋,他拉着我在一个小方桌前坐了下来,要了一打啤酒。

  慢慢喝着,两个人都兴奋起来,猪爷拍着桌子说:“咱俩可真是兄弟,失恋都在一块了。”

  “我七月份失恋,你十月份,我比你早,我是大哥。”我胡乱说着。

  “对,你比我早,你是大哥。来,大哥,咱们喝!”猪爷伸过瓶子,跟我碰了一下。

  “喝完!”我大声说。

  “好,喝完!”猪爷毫不含糊地应道。

  他把瓶子立起来,示意已经喝光了,然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叫过老板:“我们要唱歌,给我们放《一千个伤心的理由》。”

  屏幕上刚切出画面,猪爷抢过话筒,高声吼道:“爱过的人,我已不再拥有,许多故事,有伤心的理由,这一次我的爱情,等不到天长地久……”

  我艰难的把那瓶酒喝完,正想拿起另外一个话筒跟他合唱,他已是泣不成声,我颓然地坐下,无力再站起来,我感到好冷,冷得我一直不停地发抖。

  我搀着猪爷踉踉跄跄地回到宿舍,他倒在小贱那张床上,不肯再起来,嘴里不着调的哼哼“一千个伤心的理由”。我坐在对面看着他,让纷飞的思绪渐渐迷蒙我的双眼……

  半夜里,猪爷起床了,很大的响动,“我要上厕所。”猪爷说。

  上铺的阿纯被惊醒了,“要帮忙吗?”阿纯问。

  “不用!”猪爷豪气干云地说。

  紧接着他拉开宿舍门,这是干嘛呢?我伸出头去看,只见他走到对面宿舍门口,在那里嘘嘘起来。

  “独乐乐,与众乐乐,孰乐?”为贯彻这个思想,我“哈哈”大笑,把整个宿舍的人都吵醒。壮士们看到猪爷的样子,也忍禁不俊。

  “有什么好笑的?没看过人尿尿?”猪爷回过身拉上裤子。

  在大家爆发下一波更大的笑声之前,他已经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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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在战场上,任何微小的失误都足以造成致命的威胁,在情场上,依然如此。

  与往常一样,我仍然无精打采地做着可可给我布置的高数作业,她突然问我:“夹逼定理说的是什么?”

  “不知道!”这是一个通用答案,放之四海而皆准。

  “你怎么那么笨啊!这么简单的东西都不知道。”可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嘿嘿,高数上是怎么夹逼的我不知道,你怎么夹逼我的我倒是很清楚。”

  “你是不是认为我逼人太甚?”可可的语气忽然变得很严肃。

  我看着她的神色,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晚上回到宿舍,我把我心中的疑虑告诉了大头。

  大头沉思了一会儿,说:“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前天我看到陈可可跟那个贱男春在一起。”

  “真的?”乍闻此言,我的心一下乱了,脑子里空空如也,茫然了半晌,我说:“我要问她去。”

  “别!”大头拦住我,“我看他们好像是在谈什么事,会不会是她正在拒绝贱男春的追求?如果是的话,你去问她,她心里肯定不高兴。”

  “是啊,或许是呢!”我呆呆地坐在床上。

  “哎!”大头提醒我,“你对人家好点,别老跟人家犟,原来小丽把你宠得都无法无天了,以后听话一点。”

  “是啊,以后要听话一点。”我机械的重复。

  我收拾起狼藉的心情,把所有的考研书籍都买了回来,打响了我的爱情保卫战。

  我一辈子从来没这么用功过,如果老爸看到了,他肯定认为我不是他的儿子。在他眼中,我是一个懒散、调皮、贪玩的孩子,有点坏但是胆小,所以也闯不了什么大祸。如果有人告诉他我每天早上六点起床,晚上十二点睡觉,只是为了读书,他会把大牙都笑掉,然后跟人家说:“你一定看眼花了。”

  老爸花了二十年时间都未调教好的儿子,现在为了一场爱情,俯首听命于一个小女子,老爸知道了,会不会很有挫折感呢?

  我的努力似乎并没有回报,坏消息接踵而至,小贱打电话告诉我,他今天和罗云蓓出去吃晚饭,在饭馆里看到了陈可可和贱男春。

  我坐在图书馆,翻开一本书,盯着第一页,看了一个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可可回来了。

  “你干嘛去了?”我冷冷地问。

  “陈春今天叫我去吃饭。”可可若无其事地说。

  “你想和他破镜重圆?”

  “你别乱想!快期末考试了,赶紧看书。”可可丢给我这学期的课本。

  “你们和好了?”我逼问道。

  “你别问这些无聊的问题好不好?还有半个月就考试了,读书吧!”她不耐烦地说。

  我忽然觉得问出来又能如何,去跳楼?还是去找贱男春决斗?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心痛而已,那还不如骗骗自己,能晚一点再痛也好。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我压抑着自己烦躁的心情,勉强应付着考试。最后一科考完,刚走到教学楼下,电话就响了。是可可,她叫我到操场去,她在那里等我。

  我隐约地知道她会说什么。其实从那天以后,我就很少见到她,我们坐的那两个位置,经常空着一半,有人来打过那个位置的主意,被我很恶毒地骂走了。可可偶尔来一趟,也是来去匆匆。她去哪里了?我不敢想,也不想去想。我把密密麻麻的公式、繁杂的定理和一些不知所云的推论一股脑儿地塞进脑子里,驱赶着那个让我恐惧的念头。

  然而该来的终究要来,躲不掉的。

  我抬头看看天,天很好,可以看到挂着的白晃晃的太阳。

  可可已经到了,站在那棵曾经让我头破血流的树下。

  我走过去,笑笑说:“没法挽回了?”

  “原来你都知道。”她咬了一下嘴唇,“其实我一直都还爱着陈春。”

  “嗯!”我抬头看天,天很好,白晃晃的太阳。

  “你没事吧?”她看着我的脸说。

  “没事。”我轻轻吸了一口气,“太阳太刺眼了。”

  “你说……”她低着头,用脚轻轻踢着地上的沙土,“我们以后还会是朋友吗?”

  我无力地笑着:“或许吧。”

  “吴愚!你别这样,好不好?”她的眼圈红了,眼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我以后不用再看考研的书了,也不用再去上晚自习了,是吧?”我自顾自地说着。

  她默默地看了我半晌,轻声说:“我要走了,你自己保重。”

  我看着她的背影慢慢地在我视野里消失,一拳砸到身旁的树上。指关节处的皮破了,缓缓地渗出血来,不痛,真的一点都不痛。

  我把那只受伤的手揣在兜里,摇晃着回到了宿舍。

  大头看到我血肉模糊的手,惊叫一声:“怎么弄的?”

  “摔的。”

  “摔怎么会摔到手背上?”大头疑惑地看了一眼伤口。

  “我也不知道。”我漠然地说。

  “鸟人,路都走不好!”

  大头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些纱布,把我从家里带来的那瓶白药全倒在我手上,胡乱地裹了起来。我任由他摆布,末了,他蛮得意地说:“挺专业的嘛!”

  “我想睡会儿。”我说。

  “要不要我帮你带饭?钱拿来。”大头伸着手说。

  我递给他十元钱上了床,他仰着头看了我一会儿,奇怪地说:“你小子今天怎么那么慷慨?”

  我没理他,拉起毛巾被盖在身上,侧过身面向墙壁。

  “靠!”他骂道,“剩下的钱不给你了。”

  我听到他关门的声音,宿舍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仰面躺着,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就这么看着,一眨不眨。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我没有吃大头带回来的饭,他叫我的时候,我装作睡着了。我把头侧向里边,不敢闭上眼,一闭上眼,仿佛可可就站在我面前,笑靥如花。

  熄灯了。门上方的小窗上贴着的写有“狼牙山五壮士”的白纸早已残破不堪,走廊里的灯光从缺损的边角处挤了进来,映在地上,斑斑点点,如我破败的爱情。我木然地看着,渐渐的,爱情坍塌后的心痛一点点地蔓延开来,思绪如泥土一般慢慢剥落,终于只剩下一纸薄薄的剪影,单薄而苍白。

  “早知会有这一天/所以我并不埋怨/爱总要两情相愿/不该是一厢情愿/把心给了你/既然等不到缠绵/能不能换回一点时间/就让我多爱你一天/把藏在心里的话再说一遍/默默地守在你身边,直到我再也无力去怀念/就让我多爱你一天/虽然说明知痛苦总难免/爱的无悔无怨,给的心甘情愿/只求你真心了解”

  心底里萦绕着这首歌,已痛到不能自抑,我把身子紧紧地蜷曲起来,手环抱在胸前,泪水翻过鼻梁,带出一线凄凉的痕迹,鼻子已无法正常的呼吸,我张开嘴巴,颤抖着不停的吸气,象是一只行将死去的虾米。

  一夜无眠。

  天刚泛白,我起床绕着足球场一圈一圈的跑,没有人,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脚步越来越沉重,意识渐渐模糊,我歪歪斜斜地跑到一片有草的地方,倒下去就睡着了。

  醒来已是十点多,我躺在地上想了想,决定回家。

  到外面胡乱买了些东西,回到宿舍,我告诉大头:“今天晚上我准备回去了。”

  “你不是订的后天的票吗?”大头惊奇地问。

  “我家里有点急事,得先回去。”

  大头狐疑地看着我,想问最终却没开口。

  我上了火车,因为不是当天的票,没有座位。我抱膝坐在车厢的连接处,累了,就用随身带着的旧报纸往座位下一铺,听着“咔嗒咔嗒”的行车声,昏昏沉沉地睡去。

  在朦朦胧胧中,我仿佛又看到了老妈温暖的笑容,又听见了老爸大声的呵斥……

  “家,是一个可以疗伤的地方。”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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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2 19:16:44 |只看该作者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提着蛋糕回到学校,正准备找一个地方和可可分享我们共同的劳动果实,电话响了。

  这个破电话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响,专挑你风花雪月的时候大煞风景。我拨出电话,正想痛斥那个不识时务的家伙,却听到那边传来焦急的声音:“老罩,大事不好了!我们私刻假章自己打早操卡的事被老师知道了,你赶紧过来。”

  是小贱的声音,我一下懵了:“这事儿严重吗?”

  “不知道。辅导员叫我们过去,你快点!”

  我给可可说了事情的原委,对她说:“对不起啊,不能陪你了。”

  “出问题了吧?叫你平时不要那么懒,还非不听!”可可责怪道,待了一会儿又说,“你去吧,我不怪你!”

  我正要走,可可叫住我:“给你吃一块蛋糕!”

  她掀开蛋糕盒,我指着印有“可可”两个字那一块说:“给我划这块吧,我要吃你。”

  “臭美吧,你!”可可嘴上不情愿地说着,手上却已经把那块蛋糕划了下来——口是心非之集大成者,女人也。

  我拿着蛋糕一边吃一边走,到宿舍门口,刚好是最后一口。我推开门,壮士们都到齐了,这件事本来跟阿纯无关,但他也来了。

  “小女生辅导员呢?”我问。

  “等一会就过来。”大头说,“我们先统一一下口径。”

  二胡手里捏着鼠标懒洋洋地说:“没用的,抓就抓吧。”

  “你还有心在这里玩游戏!”大头怒道,“上学期还说要认真读书,就没见你看过一天书。”

  二胡并不在意,指着屏幕说:“Look!”

  我和小贱凑过头去,他在玩《三国志》,“看什么啊?”小贱问。

  “这里!”二胡打开吕布的属性,那个三国有名的弱智,现在智力已高达87,“我每天都让他读书。”二胡颇为自豪地说。

  “我贼!”大头狠狠骂道,“整天只知道在游戏里意淫!”

  “切!不懂游戏之人,安知游戏之乐。”

  我看他们俩似乎还有意将这个话题进行下去,赶紧说:“大家还是想想等会儿该怎么说吧。”

  大家七嘴八舌,自己先吵开了,最后的话题似乎都集中在会受到什么处罚上,小贱甚至还活灵活现的描述了我们的名字出现在学校公告栏上的情形。

  “靠,你们怎么回事?”大头终于忍不住不满的吼道。

  “那怎么办?”大家都看着他。

  “算了!”他说,“我扛下来吧,我是班长,又是舍长,反正都得受罚。”

  “别!有事大家一起扛。”小贱说。

  “就是!”大家纷纷说道。

  大头看了一下我们说:“好,不管了,大家一起,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小女生辅导员姗姗来迟,她一关上门,就指着我们几位壮士说:“你们几个,怎么那么不懂事?尽给我添乱。大头,你说说,还当班长呢,不以身作则,反倒带头添乱,像什么话?”

  “是、是,老师,你看这会不会有什么事?”大头唯唯喏喏地说。

  “如果被学校知道,至少是大过。”

  壮士们一听,私下里窃喜,小贱偷偷地碰了碰我,低头小声说:“看来学校还不知道。”

  大头脸上也是忍不住的喜悦之情:“那就是说学校还不知道?”

  “现在你们倒精明得很!”小女生辅导员对自己在无意中泄露了这条消息有些懊恼,她从身后拿出一沓早操卡丢在桌上,“我把你们的早操卡都拿回来了,这个月你们早操的出勤全部是缺席。”

  “没别的处罚了?谢谢老师!”大伙儿都笑了,“还是咱老师好!”

  “好什么好?为了拿回这几张早操卡,我在你们体育老师面前磨破了嘴皮。”

  “知道!”我笑着说,“咱体育老师可是个帅哥。”

  “你能不能把你那些歪心思用在学习上?”小女生辅导员拿起早操卡敲了一下我的头,“那次我进你们宿舍,你正在盖早操卡,以为我没看到?还一屁股做了上去,要不是看你当时紧张的样,早把你们那些假章没收了,也不会惹出今天的事。”

  “嘿嘿,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我那条裤子都不能穿了,屁股上全是印泥,洗都洗不掉。”

  “自作自受!你们以后再盖假章,我可保不了你们了。”她警告道。

  “不会了,不会了,老师你放心,我们一定做个良好公民。”

  “我要回去了,把你们的早操卡拿走。”

  “老师,你不玩会儿了?”

  “有什么好玩的?又脏又乱,你们看看,那么多脏衣服,也不知道洗了。”

  “那老师你慢走!”我们赶紧送客。

  走到门口,她又回过头来说,“记住,这事别往外面说。”

  “知道了,你放心!老师走好。”

  看着小女生辅导员出了门,小贱摆出一个胜利的手势,高呼一声“Yeah”。

  “哎!”我看着宿舍的天花板悠悠地叹道,“咱们宿舍每次都能逢凶化吉,全凭了我这员福将啊!”

  “是啊,傻人有傻福,咱们都跟着沾光了。”二胡接口道。

  “你们注意到没,小女生辅导员越来越漂亮了,脸上的小痘痘都不见了。”大头的嘴角快流出了口水。

  “对啊,肯定是泡上了体育老师,有爱情的滋润,当然与众不同。”我说。

  “不对,她善良,所以可爱,就比如说我的云蓓。”小贱无限的遐思。

  “心灵美!”二胡言简意赅。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没事了。”我打电话向可可报喜。

  “那好!记得明天早点起来跑步,一定要上课,还有上晚自习。”可可在电话里谆谆教诲。

  这个世界总是不会让你如意,为了讨得可可的欢心,我只好做了考研大军中的一员。每天抱着厚厚的书匆匆来去,还是很有成就感。不过仅限于在路上走着的时候,那些低年级的学生会用一种崇拜的眼光看着我。身侧有美女,手上抱着莫测高深的考研书籍,“郎才女貌”,这时候我总会这么想。

  但是书只能作为一个装饰品,或者放在书厨表示主人的儒雅,或者夹在腋下表示学识的渊博。真要拿去钻研,那就成了一件痛苦的事,就像我现在,手里拿本书,昏昏欲睡,却又不得不装出刻苦努力的样子。

  即便如此,可可仍不甚满意,常常在我的头快要碰到桌子的时候,一掌切在我后颈上,于是我呆呆傻傻的醒来,大声地背上几个英语单词,以表明我在梦中还不忘学习。

  多年的求学经历教给可可太多的经验,她开始给我布置家庭作业:每天必须完成五篇阅读理解,十道高数习题,政治可以暂缓,但务必弄清楚党的“三个代表”。

  从此以后,我常常因为不能按时完成作业而被处罚:有时叫我去打水,有时叫我去给她买冰淇淋,有时也会被打手掌……有一次她很变态地叫我爬凳子上,要打我屁股十下。我大惊,头可以断,血可以洒,面子不能丢下,我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她这个无理的请求,结果她一晚上都不理我。

  她还学会了抽查,常常出其不意地问我某个单词怎么写、某条定理的具体内容是什么、现在党中央领导又发表了什么讲话等等,我很少有能够答上来的,这时候她就会说我“笨笨笨笨笨,真笨!”然后给我讲考上研后的幸福生活和考不上研的悲惨境况,用一种很强烈的对比,以体现出其中的巨大差异。记得她跟我说过的最激动人心的一句话就是“考上研后,我们就可以结婚了”。于是我连续几天都沉浸在这种幸福的想象之中——她穿上婚纱的样子该有多美啊!

  然而,激动的时候我在想我们结婚时的盛况,激动过后我在想怎样才能够不考研而又能跟她结婚。我是现实主义者,而不是理想主义者,所以考虑问题也是立足现实,放眼未来,考上研后再跟她结婚,这明显不符合国情。

  可可对我的表现越来越失望,有一天她忽然很认真的对我说:“陈春回来了,他找过我。”

  我并未在意,以为她想借此来刺激我奋发向上,我嬉笑着说:“好啊!那我们就公平竞争。”

  她眼里掠过一丝失望,我没看见。我很大意,真的很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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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精神一爽,干活就有劲,我们大干快上,高歌猛进,很快把前期的模拟测试工作做完了。

  接下来是印刷电路板的制版和各种电子元器件的焊接组装,这是一项技术活,可可把这付千斤重担毫不犹豫地交给了我,我说:“那你干嘛呢?”

  “给你擦汗啊。”她理直气壮地说。

  于是我心甘情愿地拿起电烙铁,虽然学的是计算机通信,沾了一点通信的边,但是使用这玩意,我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我用细铜线在废弃的电路板上试着焊了几次,发现自己在这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焊点大小一致,均匀而有光泽。

  我信心倍增,很快将两个对讲机都焊好了。我把电烙铁放在托架上,得意地欣赏着我的杰作。

  小贱气急败坏地走过来,问我:“你们的都做好了?”

  “当然好了。”我拿起我的杰作在他眼前炫了一下。

  “我的电烙铁竟然不烫,怎么搞的?你们的烫不烫?”

  他伸出手去摸电烙铁的头部,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一时竟忘了叫他,然后就听到一声空前惨烈的叫声。也许是他的声音太过于恐怖,以至于后来学校流传,在电子线路实验室里,有冤魂在惨叫。

  小贱在我面前拼命的甩手跺脚,他的形体动作,如果拿到迪厅,绝对是做领舞的。

  我等他停止舞蹈,抓过他的手来看,只见大拇指和食指上被烧下去一个凹痕,皮肤的颜色变得死白,我伸手摸了一下,小贱又如杀猪般地嚎叫起来,看看他扭曲的脸,就知道他有多痛了。后来我们宿舍里威胁别人的话语,统一换成了“我用电烙铁烫死你”。

  小贱带着伤痛回去了。我把对讲机加电后测试,却只能听到噪音,经过反复地调整测试,终于在第三天,我在对讲机中听到了别人说话的声音。

  调测是一项枯操乏味的工作,可可这两天唯一做的事就是趴在桌上睡觉。我推醒她,高兴地说:“成了!”

  我和她每人拿着一个对讲机到走廊去测试。我们相距大概有二三十米远,她靠在窗边,我从对讲机中听到了呼呼的风声,“说话啊?”她兴奋地催促我。

  说什么呢?想起前两天看过的《河东狮吼》,我缓缓念道:“从现在开始,我只疼你一个,宠你,不会骗你!答应你的每一件事情,我都会做到,对你讲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不欺骗你、不骂你、相信你。有人欺负你,我会第一时间出来帮你。你开心的时候,我会陪着你开心,你不开心,我也会哄的你开心。永远觉得你最漂亮,做梦都会梦见你,在我的心里,只会有你……”

  可可在那边呆了半晌,忽然跑到我身边,我看到她眼圈红了,她说:“吴愚,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分在一组吗?”

  “老天不忍心看我们分手,帮我呢!”

  “傻瓜!”她笑了,脸上挂着两颗泪珠,“是我叫老师把我们调在一块的,你笨死了,连认错都不会。”

  “嘿嘿……”我也笑了,十足的一个傻瓜,“在恋爱中偶尔吵吵架也还不错。”我想。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吃过饭,我和可可手拉手在校园里大摇大摆地闲逛。路过学校的小花园,可可看到里面的花开得正艳,央我去摘几朵。

  “不去!”我坚决地说。

  “为什么?我给你看着,有人来了我叫你。”

  “我不做采花贼已经很久了。”我一本正经的样子。

  “嘻嘻,今天我不怪你,你就去采吧。”可可撒娇似地说。

  “不去。”我还是很坚定。

  “你去不去?”软的不行她来硬的,把手放在我腰上,威胁我道:“我掐人很厉害!”

  我宁愿被校工抓,也不愿被可可掐,被抓顶多骂上几句,被掐那就意味着要疼上几天。趋利避祸是人的天性,我叮嘱可可一定要放好风,然后勇敢地跨进花园,正犹豫着该向哪朵花下黑手时,可可急急地喊道:“你快出来!”

  “来人了?”我慌忙跳了出来,不知哪个缺德的家伙在路旁放了一块西瓜皮,我准确的落在上面,顿时人仰马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可可捂着嘴在一旁窃笑,“笑什么笑?没见过人摔跤吗?还不拉我起来!”我嗔怪道。

  “摔都摔得那么帅。”她笑着说,把我扶了起来,指着前边一对正在散步的人说:“你看看那是谁。”

  “小丽、阿纯!”我张大嘴巴,呆呆地看着。

  “别看了!”等了一会,可可看我没反应,拿手在我眼前晃了几下,“是不是看到他们拉着手,你心里特不是滋味?”

  “百般滋味涌上心头。”我用一种沧桑的口吻说道。

  “那你去找老情人啊,说不定还有希望!我不拦你。”可可的话语中有一股浓重的醋味。

  “哪里会?”我拉过可可,拥在怀里,“我只爱你一个!我只是想,这世上离了谁还不照样得活。”

  “自私!”可可不屑地说。

  “不是自私,是自重!”我很严肃地说。

  回到宿舍,我的屁股还在隐隐作痛。我斜靠在床上,想着小丽和阿纯,有一些怅惘,却又替他们高兴……忽然想起一个争论不休的话题,“在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之间,你会选择谁?”

  “最好像现在这样,我爱可可,可可也爱我。”想到这里,我咧嘴笑了。

  [ Last edited by 忧天杞人 on 2004-8-31 at 19:15 ]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蛋糕DIY!哈哈,这可真是一个好主意!后天是可可的生日,我绞尽脑汁地想如何才能给她一个惊喜,这不有了吗?

  我在这家小小的饼屋前驻足了一会,可可没注意到,走到了前面,我趁势闪进饼屋,向老板预订了时间。出来时,可可正在四处张望,嘴里惊恐地叫道:“吴愚,吴愚……”

  我闪到她身旁,笑着说:“叫什么呢?我在这里。”

  “死老罩,你去哪儿了?”可可委屈地扬起小拳头,打在我肩上。

  可不能跟她提刚才的事,我挺起胸说道:“我跟在你后面,你没看到!”

  “我怎么没看到,是不是眼花了?”可可见我说得如此肯定,不由得怀疑起自己来。

  在焦急中我终于等到那一天的到来,我们打了张的,直奔那间小饼屋,可可疑惑地问我:“我们要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我故弄玄虚。

  下了车,我拉开饼屋的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对可可说:“陈可可小姐,今晚我们将亲手做一个蛋糕,为您庆祝生日。”

  “真的?”可可像小孩子一样高兴起来,笑靥如花,“你好捧喔,老罩!”她抱着我的脸亲了一下。

  饼屋的服务员笑盈盈地看着,我有些不好意思,把她拉开,说:“我们进去吧。”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我们在消毒间洗过手,换上工作服装,看着彼此的装束,我们乐不可支,可可说:“你好像个小丑喔!”

  我晃晃头上的高帽,深沉地说:“其实,我是一个厨师!”

  工作人员早已将原料备好,他指导我们把那些不知名的原料混合到一块,然后我们就开始不停的搅搅搅,搅了一会儿,可可嫌累,站到一旁看着。

  没想到做蛋糕那么累,搅到我手酸痛不堪时,工作人员总算说了一句:“还行,倒模子里吧!”

  可可急忙举起手来,大声说:“我来!”

  她小心翼翼地将那些奶油状的东西注入到模子里,送到烘烤箱,然后调皮地对我说:“你就等着吃我做的蛋糕吧!”——天啊,她竟然如此无理地霸占我的劳动果实。

  做好了,抹上一层奶油,开始打花。可可兴致勃勃地先拔头筹,打好了,问我:“漂亮吗?”

  “这什么东西?”我奇怪的问她。

  “花啊!这个都不知道,真笨!”

  “噢!”我装做恍然大悟的样子,“你就象这朵花一样漂亮!”

  “讨厌!”可可大怒,拿起打花的工具就要打我。

  工作人员急忙拦住她:“小心!这个很容易坏的。”

  可可不乐意地放下,用手擂了我几拳,才算泄了愤。我拿起工具,试着点了几朵,却发现比她做的还丑。可可这下得意了,翻着白眼说:“难看死了,还好意思说人家!”

  写上“可可,祝你生日快乐”的字样,一个生日蛋糕终于大功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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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2 19:12:25 |只看该作者
124我常常跑到猪爷那里去聊天,苏南不介意我的到来,还会针对一些问题发表自己的见解。她的嘴巴很厉害,常常把我和猪爷弄得无话可说。

  我问道:“为什么你老要猪爷陪着?”

  苏南撇撇嘴:“我要不看着他,他一准儿到外面鬼混。”

  猪爷难堪地笑笑,申辩道:“自从遇到你,我就改邪归正了。”

  “哼!”苏南用鼻孔哼了一声。

  猪爷赶紧补充:“应该是从上次以后。”

  “活该!”我说,“你这是自找的,我就惨了,可可没事非要逼我考研。”

  “其实陈可可……”苏南欲言又止,想了想,说:“她好像对身边的人要求都比较高。”

  “她是美女嘛!”我满不在乎地说。

  苏南大概还想说什么,听我这么说,就闭嘴不言了。

  可可对我常常往和猪爷那边跑,起初并不在意,但是到后来,就不高兴了,“你是来读书的还是来聊天的?”她问。

  “是你叫我来的,我怎么知道我来干嘛?”

  “你不乐意陪我,是吧?”

  “没有,我很喜欢陪着你,只是我不想考研。”

  “好啊,你可以不来,我不勉强你。”

  见不示弱,可可不再说话。

  第二天我来到图书馆,却没看到猪爷和苏南,连续好几天依然如此,“他们为什么不来了?”我问可可。

  “我跟苏南商量好了,不能让你和猪爷互相勾结。”

  “我也太那个了吧?”我有些恼火。

  “我怎么了?”

  “其实都是你的主意吧?”

  “是啊,那又怎么了?”可可直视着我。

  “我喜欢你,没错!但是我不希望别人强迫我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我希望我的男朋友在各方面都是优秀的,而不是一个贫嘴的人。”可可缓缓但是很坚决地说。

  “我做不到。”

  可可看了我半天,突然从桌上拿起书包,我伸手去拉她,她甩开我的手,径直走了。

  我冷静下来后,开始后悔,她也是为我好,我为什么要惹她生气?但是要向她认错,我却犹豫了,因为我感觉自己没错。

  要可可向我低头,似乎不大可能。我苦恼地问猪爷该怎么办,猪爷说:“如果你爱她,就跟她道歉,否则就分手,恋爱中的两个人总有一方要让步。”

125

  正当我琢磨着如果向可可道歉时,上天赐给我一次绝佳的机会——为期两周的电子线路课程设计,我和可可一组。

  课程设计的内容是做一个无线电对讲机,对这个课题我比较感兴致。我们曾经在宿舍的卧谈会上,详细地讨论过利用无线电技术来对女生宿舍进行窃听的可能性。甚至还拟定了一个初步的实施方案,但最终却因为技术储备不足而不了了之。

  可可对我分在一组,似乎不大情愿,但也没有公开表示反对,不过除了必要的话,她绝对不和我多说话一句。

  道歉这种事很难开口,我只好用行动来感化她。我厚着脸皮端起她放在桌子上的杯子,一口气把里面的水喝了大半,她狠狠地瞪了我几眼,抢过杯子,抱在怀里,说:“讨厌!”

  从她的眼神中我受到了鼓励,每次她刚加满水,我就把它喝去大半,这样做的结果是她并没有同我和好,而是我上厕所的次数急剧增长。

  我也会拉拉她的手,摸摸她的头发,她常常怒目而视,却不吱声,我胆子愈发大了,用了一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轻佻地说:“你真漂亮。”我的行为引起了实验室那位颇负正义感的老师的不满:“同学,人家女同学不理你,你就不要拉拉扯扯的。”于是在全班的哄笑声中,我不得不结束这种行为。

  在我的不懈努力下,我们的关系在一点点地解冻。一期的实验结果出来了,我正趴在桌上写实验报告,可可无声息地站在我身后,半晌,突然愤怒地说:“你怎么抄袭我的?”

  “没有啊?”我回头茫然地看着她。

  “没有?为什么我的是余弦波,你的也是余弦波,我的峰值是2.34伏,你的也是2.34伏?”

  “我们俩一起测的,当然是一样。”

  “哼!我的已经写完了,你还没有写完,肯定是抄我的。”可可刁蛮地说。

  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

  “除非……”她拖长声调说,“你现在买一个冰淇淋给我,我就饶了你。”

  “好啊!好啊!”我喜不自胜,屁颠屁颠地跑到楼下抱了一箱钟楼的小奶糕回来,兴奋地说:“我请大家吃小奶糕。”

  现在的大学生真不讲公德,竟然不排队,一哄而上,顿时我看到无数只手向那个小箱子伸去,我慌了手脚,匆忙从里面抓起一根,第二次伸手时,箱子已经空了——现代社会竞争的激烈,由此可见一斑。

  我把那根小奶糕恭恭敬敬地递给可可,可可看着我说:“那你呢?”

  “我看着你吃就好了。”我谄媚地说。

  “你还有点良心!”她含了一口小奶糕,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我叫你买冰淇淋的。”

  “嘿嘿……”我傻笑着说,“冰淇淋多贵啊,咱们不如省下点钱,晚上去吃饭。”

  “你啊,就这点小精明。”可可嘴上嗔怪道,眼里却满是笑意。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正当我琢磨着如何向可可道歉时,上天赐给我一次绝佳的机会——为期两周的电子线路课程设计,我和可可一组。

  课程设计的内容是做一个无线电对讲机,对这个课题我比较感兴致。我们曾经在宿舍的卧谈会上,详细地讨论过利用无线电技术来对女生宿舍进行窃听的可能性,甚至还拟定了一个初步的实施方案,但最终却因为技术储备不足而不了了之。

  可可对和我分在一组,似乎不大情愿,但也没有公开表示反对,不过除了必要的话,她绝不和我多说一句。

  道歉这种事很难开口,我只好用行动来感化她。我厚着脸皮端起她放在桌上的杯子,一口气把里面的水喝了大半,她狠狠地瞪了我几眼,抢过杯子,抱在怀里,说:“讨厌!”

  从她的眼神中我受到了鼓励,每次她刚加满水,我就把它喝去大半,这样做的结果是她并没有和我和好,而是我上厕所的次数急剧增长。

  我也会借机拉拉她的手,摸摸她的头发,她常常怒目而视,却不吱声,我胆子愈发大了,用一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轻佻地说:“你真漂亮。”我的行为引起了实验室里那位颇负正义感的老师的不满:“同学,人家女同学不理你,你就不要拉拉扯扯的。”于是在全班的哄笑声中,我不得不结束这种行为。

  在我的不懈努力下,我们的关系在一点点的解冻。一期的实验结果出来了,我正趴在桌上写实验报告,可可悄无声息地站在我身后,半晌,突然愤怒地说:“你怎么抄袭我的?”

  “没有啊?”我回头茫然地看着她。

  “没有?为什么我的是余弦波,你的也是余弦波,我的峰值是2.34伏,你的也是2.34伏?”

  “我们俩一起测的,当然是一样。”

  “哼!我的已经写完了,你还没写完,肯定是抄我的。”可可刁蛮地说。

  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我呐呐地说:“那你想怎么办?”

  “除非……”她拖长声调说,“你现在买一个冰淇淋给我,我就饶了你。”

  “好啊,好啊!”我喜不自胜,屁颠屁颠地跑到楼下抱了一箱钟楼的小奶糕回来,兴奋地说:“我请大家吃小奶糕。”

  现在的大学生真不讲公德,竟然不排队,一哄而上,顿时我看到无数只手向那个小箱子伸去,我慌了手脚,匆忙从里面抓起一根,第二次伸手时,箱子已经空了——现代社会竞争的激烈,由此可见一斑。

  我把那根小奶糕恭恭敬敬地递给可可,可可看着我说:“那你呢?”

  “我看着你吃就好了。”我谄媚地说。

  “你还有点良心!”她含了一口小奶糕,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我叫你买冰淇淋的。”

  “嘿嘿……”我傻笑着说,“冰淇淋多贵啊,咱们不如省下点钱,晚上去吃饭。”

  “你啊,就这点小精明。”可可嘴上嗔怪道,眼里却满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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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2 19:10:25 |只看该作者
121

  “你说要是读书不用上课多好啊!”我小声对可可说。

  自从新学期开学后,可可就立志把我培养成为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四有新人。她说先从有文化开始,于是每天帮我在她身旁占好位子,叫我不准缺席。最初她总坐在第一排,在我的强烈抗议下,她才搬到第三排。

  我对她说那句话,显然冒犯了她对我的期望,她伸出修长的手指,放在我的腰侧,捏起一块肥肉,然后再转了一个圈。

  我痛得低声嗷叫起来,这种声音如果在后面肯定没事,但是,在前面就有点引人瞩目了。

  老师是个和蔼的小老头,他关切地问:“这位同学,你怎么了?”

  “没事,老师老师,我做了个噩梦。”鬼使神差的,我这样说道。

  同学们都笑了,老师等同学们笑声过了,才和颜悦色地说:“做恶梦常常是因为体质虚弱,我建议你每天喝点鸡汤补一下。”

  这于是打开了笑声的匣子,所有的人都在捧腹大笑,老师很奇怪地看着大家,说:“大家笑什么,我说的是真的。”

  看着老师认真的表情,我哭笑不得,心里想:“这倒是个有趣的老师。”我记住了这门课程的名称:《汇编语言》,老师姓孙,是个老清华大学的毕业生。

  下课后,可可调皮地问我:“你做了什么噩梦?”

  “我梦到一个母夜叉在掐我。”

  于是我腰侧的肥肉又转了一圈。

  吃饭!上了一早上的课,把我累坏了,终于迎来了我的幸福时光。我抱着小饭盒跟在可可后面,自从和可可好上后,可可就逼着我换了个小饭盒,她说:“我可不想被人认为我在喂猪。”

  对了,你猜对了,我们也是学校食堂里互相喂饭的情侣中的一对,你可以选择不看,我们不强迫你,但是,我们诱惑你。

  食堂里的电视正在放着MBA,我对篮球赛事不是很熟,看了半天,自语道:“这是湖人对哪个队?”

  “我知道!”可可很大声地说,“湖人对曼联。”——我今天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处处都在闹笑话?

  122

  经过漫长的两个周的等待,大头终于要与那个广东MM接头了。为此,他特意新买了一套笔挺的西服,穿上后兴奋地问我:“你看我这样行吗?”

  “行!没有比这更行的了。”

  大头满意地对着镜子左照右看,像是一个待嫁的新娘。我伸手帮他拉平衣服,说,“我们可以走了吧?”

  “走!”大头把头坚决地一摆,昂首阔步而去。

  我小跑着跟在他后面。他们约定在接头地点是小寨商厦门口,据说那个女孩穿着一件蓝色羽绒服,“像湖水一样的纯净的蓝”,这是大头的有的原话,让我一下想起了现在的滇池。

  大头提前了一刻钟,“这是礼貌!”大头跟我说。

  我只好在小寨商厦附近四处游弋,大头没接上头,倒是有人跟我接上了:“你是收旧手机的吧?看一下这个手机值多少钱。”

  我向他直翻白眼,可是他没看到,拿出手机径直递给了我。我拿过来掂量两下,说:“我们是论斤收的,我可以给你开高价,十块钱一斤。”

  那人猛地夺过手机,小声嘀咕一句“毛病”,走了。

  我冲他喊道:“我是收废铁的,你要有,还送这里来,价钱好商量。”

  大头在隔我两三米远的地方站着,乐开了花,“牛皮!”他向我伸出大拇指。

  “专心点!”我朝他甩甩手,然后背起手向拐角处走去。

  刚拐过弯,女孩擦身而过,我转过身,跟在她身后,然后我就看到大头的笑容被速冻了,凝固在脸上。

  我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大头掉进火炕,我只好闭上眼睛。我走得远远地,用悲悯的眼睛看着他,他麻木地站在女孩身侧,脸上的表情已超越了“哀莫大于心死”的境界。

  他们进了肯德基,在门口,大头回过头用乞怜的眼光在人群中搜索,我躲在一个角落里,空有悲天悯人之心,却爱莫能助。

  大头拖着沉重的脚步回来了,这个打击对他而言,无疑是沉重而深远的。

  从此,他很少上网,并且常常目光呆滞,逢人便说:“你说这照片和实际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二胡仔细研究了那张照片后告诉他:“美女不是为你准备的,你看那明显是一张艺术照,还用photoshop做过后期处理,主要是改动了一下脸型,还有对眼睛和嘴巴做过一些修饰。”大头为这事足足郁闷了两天,后来,他想开了,说:“我老婆是个绝世大美女,我知道有天她会骑着喷火恐龙来找我,现在我只看到她的坐骑,却没见到它的主人。”

123

  我对读书真的不感兴趣,包括看类似于PLAYBOY的杂志也觉得烦,小贱说是看多了,有审美疲劳。

  可是可可却跟我较上了劲,每天都揪着我的耳朵把我拉到图书馆。她认为我是属于可改造好的青年,在她的监督指导下,必然能大放光彩。然而我知道自己是一段彻头彻尾的朽木,能烧就不错了,放光彩的事还是由别人来做吧。

  “一起考研吧!”她跟我说。我说我不行,她固执地对我说:“if you think you can, you can.”她似乎铁定心要叫我和她一起考研,我拗不过她,只好尝试着用各种不同的方法来改变这种对我极其不利的状况。

  我买了许多零食,和她一边吃一边聊天,她常常被我逗得乐不可支,我也在图书馆这个地方寻到了我的乐趣,但是有一天,她撅着小嘴委屈地说她又长胖了,还拉下了很多功课。接着换用很大的声音说:“你要再买零食和我聊天,我就把你的嘴缝起来。”想想我嘴巴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只好乖乖地闭嘴。

  一招不行,再换一招。我买来一些电影期刊,给她绘声绘色地念那些新出影片的内容简介,偶尔她也会惊动,于是我们手拉着手去看电影。但是在绝大部分时间里,她却不为所动,倒是把我那些杂志全搜罗了带回她们宿舍,几经周折后回到我手里,我发现杂志上那些漂亮的男女明星们都不见了,留下一个一个的大窟窿。这些全彩的杂志耗资巨大,为生计着想,我不得不停止这项计划。

  我开始耍赖,千方百计地推掉晚自习,我宁愿呆在宿舍,也不愿去图书馆。但是这种情况没能持续几天,她打电话很严厉地责问我:“你这几天都推三阻四的,是不是跟谁好上了?”

  我很快满头大汗地出现在她面前,以证明我的清白。可可手里旋着笔,得意地看着我说:“你费那么大劲骗我,干嘛不又回来了?”

  无奈之下,我重新回到图书馆,拿出最后的武器:磨洋工,我常常借故上厕所,一去就是半天,然后站在走廊的尽头,静静地发呆,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小丽跟我在一个班,她不会这样逼我吧?每当这里,我就会告诫自己,做人要专一,不许再想。

  那天,我依然站在走廊尽头,凝神看着窗外,有人拍拍我的肩,我回过头一看是猪爷,手上藏着一支点燃的烟。

  “你怎么大这里?”他喷了个烟圈。

  “陪老婆,你呢?”

  “我也是。”猪爷苦着脸说,“咱们不愧为兄弟,连这个都一块了,你说天天陪着个女人,烦不烦?”

  “我也是啊!”我眼睛一亮,“要不这样,你叫苏南也过图书馆来,那咱俩就可以在一块吹牛了。”

  “这个好,明天我们就搬过来。”

  第二天,他们就出现在图书馆,但是离我和可可较远。猪爷伸手向我打了个手势,我们俩相视笑着,心照不宣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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