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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声『观音娘娘到』,从天上掉下一滴甘露正好落在你的嘴唇上!
你在恍惚中看见了1两黄金。
困难的开始
无始无终
万物有灵
不可触及
飘忽不定
令人惊喜
我命谁定?
我曾看见我孩子时种下的树
我曾拥有一张张稚嫩的脸
我曾感觉一掠阳光穿越我的眼
我曾发现树叶的茎
我曾燃烧过老鼠的血
我曾张狂或懦弱
我曾哭泣或喜悦
我曾听见悠远的歌声
而如今这一切
却不知如何去寻
记得曾经在雕刻时光点过一种冰淇淋,叫做“双生花”,两种相似的甜蜜在嘴里纠结,最终心里却漾起一圈一圈莫可名状的感慨。现在我还能记得很多年前的那个夏天,电影院的屏幕上是满天飞舞的落叶,提前带我进入了深邃的秋季。一个眼神像藤蔓的女孩紧紧攫住了我的心,她穿着厚厚长长的大风衣,微卷的短发,瞳仁格外分明。
一样的名字,一样的相貌,一样具有的音乐天赋,一样只拥有父爱的家庭……造就了这个世界上两个灵魂相同的薇若妮卡。
波兰的薇若妮卡热爱音乐,她有着天生特殊的嗓音,她会在大雨中唱歌自己的生命。她爱奔跑,穿着高跟鞋灵动地奔跑。可是,当她拿着演唱稿走向广场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在奔跑唯有她。就像预示着有什么东西即将降临一样。时间就在波兰的薇若妮卡遇见了那个巴黎的薇若妮卡时静止了。场景不停地旋转,如同波兰的薇若妮卡心中那种不定性的萌动,她安静地注视着这个与她长像一模一样的女子拿着相机四处的拍摄。她微笑着目送着巴士渐渐远离。生命中,唯一的一次相遇。
与生俱来的遗传性心脏病,使这个热爱音乐而充满朝气活力的波兰薇若妮卡停止了前进的脚步。她倒在了音乐剧的舞台上,甚至没有完美完成最后一次的歌唱。
与此同时,巴黎的薇若妮卡在情人的怀抱里突然流下了眼泪。她说,我就好像觉得有什么离开了我一样,就像消失了一样。
巴黎的薇若妮卡爱上了一个木偶师,一个会用双手来倾诉的男人。男人忧郁的眼神以及神秘的气质无时的不吸引着她。 木偶师不断地从一个地方寄出细绳,空的烟盒以及一盒纪录着声音轨迹的音带。薇若妮卡一遍一遍地听着,寻着身体对于声音的回应,伴着那一丝上天注定的缘份。终于找到了那家木偶师在此等待了四十八个小时的咖啡店。两人的欣喜表露无遗,木偶师告诉薇若妮卡他要以她为故事的主角写一部书。薇若妮卡仓狂地逃走,却躲在铁门后透过缝隙看木偶师焦躁忐忑以及擤鼻涕的动作,而露出温暖的笑容。
饭店的房间里,木偶师指着波兰的薇若妮卡的相片问巴黎的薇若妮卡。巴黎的薇若妮卡震惊地说着:这不是我,这不是我的衣服,这不是我…… 她开始流泪,这说不上是欣喜或是诧异或是从前一切的疑团解开后的解放与豁然。她开始哭泣。木偶师亲吻她,用自己的身体给予她温暖及肯定。
次日,当薇若妮卡醒来后,木偶师正做着两个与她面容相同的木偶娃娃。
木偶师念一段故事:
六六年十月二十三日是重要的一天。
凌晨三时,她们在不同的城市出生。
一样深色头发棕绿眼睛。
两岁时,其中一个炙伤手指。
数天后,另一个见火炉自动缩手。
虽然她不知道会烧伤。
《La double vie de Veronique》,中文译名《薇若妮卡的双重生命》,是波兰导演Kieslowski(奇斯洛夫斯基)1991年的作品。我去的那家影院是从来不放艺术电影的,奇斯洛夫斯基的他们从不考虑,然而那一天,与艾琳•雅各布那双深邃而宁静的眸子惊鸿一瞥,既而有了心成碎片的感觉。
很哲学的题材,却不僵硬到只有叙述,很精致,却没有被加工成一幅刻板的古典油画。前半部分,波兰的薇若妮卡生活在一个动荡的时代,当两个女子在波兰的广场上偶然相遇时,这个混乱的时代在镜头中成为了许多人永远看不清的脸和身影。飞奔却不知方向的人,疯狂的坦克装甲,高昂的歌声和不带任何滤镜的一片空洞的惨白,这个狂乱的时代,惟独深爱音乐的薇若妮卡,置身事外。只有在夕阳下被卡车运走的列宁像,才是她对这个有象征意义的时代的唯一感受。大雨降临时,人潮纷纷躲去,她继续唱着歌,这种温暖的橙色代表了一种细致的心灵,在这纷乱失控中的安详平静,然而那时的波兰何曾需要这样的色彩?只有漫天流溢的血一样的红,或者冷漠抗拒的白,或者道德溃败的黑。
在歌唱的时候,在睡梦的时候,在体会自己奇妙的爱情的时候,她的双眼充满期待。那些有悖于她心灵的事物——游行、示威、革命、法律…都让她迷茫。她永远活在自己的心灵里,所以第一此心脏病发作时,她还拼命跑着,裙摆将落叶扬起,美得让人心悸。她是一个在现代社会里的古代天使,看见了垂暮的年代和死亡的来临,看见了冷漠的对抗。她最后静静离去,在自己不灭的歌声里。这是她的最好结局。她属于自己的心灵,于是在这个时代,她只能做天使,只能去天国。
同一时间的巴黎,一切安静、美丽、典雅、传统。木偶艺人是一个人间上帝,他步步设置圈套诱导着巴黎的薇若妮卡,并让她误解着就是一种不可知的宿命。他送了鞋带给她——仔细一看,这是属于波兰的薇若妮卡的物事,如果我们产生了这就是两个人之间的联想,那么我们错了;他用玻璃的反光照她,如果我们认为这是对她浪漫的表示,那么我们就错了;他给她录下磁带,并以此为线索让她去寻找,如果我们认为这是一种智慧和精巧的表达,那么我们仍然错了。在法国大街的茫茫人海中,薇若妮卡逃脱不掉,惊慌失措,木偶艺人——我更宁愿称他为魔王,他让薇若妮卡去寻找,也可以说,让她找到他所设置的意义,终于来到他身边。但木偶艺人给她看了波兰女孩的照片,当他做出两个惨白的薇若妮卡的木偶,掐住她们的后颈在手中表演,当他写出一个the double of xxx的故事的时候,她都感受到了。那个手法轻盈美丽的木偶艺人只是一个被掩盖了的人间魔王,因为他在表演时要掐住它们的后颈,而她自己的生活也不过是一个重新被设置过意义寻求的过程。
奇斯洛夫斯基设计了一个套中套的故事,我在看这个故事的时候,我也被设置了,也陷入了歧途,波兰女子的离去,却给了我们一个法国女子在生活中的继续。当她们都逐一消失在屏幕上,只剩我一人坐在黑暗的电影院中时,却只有我在思考在迷茫,在一遍又一遍的回味中任灵魂不知去向。
记得一个这样的故事。巴黎城郊,一位十五岁的女孩子认出了奇斯洛夫斯基,走上前去对他说,自从看了《薇若妮卡的双重生命》,她知道灵魂的确存在。奇斯洛夫斯基听后觉得,只为了让一位巴黎少女领悟灵魂的确实存在,拍那部电影就值得了。
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岩井俊二的《情书》,两个藤井树,在时光交错中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个骑自行车经过,另一个惊讶的注视,而等骑车的那个有了感应,下车寻找时,那背影已经隐入了苍茫中,再也找不到了。
还有曾经玩过的RPG游戏,在剑里寄居前年的少女,因着恐惧与迷茫幻化出另一个自己,她是她,她也是她,却并不知道另一个自己的存在。一个性格文静,一个张扬泼辣,然而却总在不经意间互相保护,直到其中一个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另一个才抽身离去。
这样的故事,就像在一个寒冷的冬夜,捧一杯热气氤氲的茶,在一盏昏黄的灯光下,我看着你的眼神,静静听你一个字一个字的告诉我。这样婉转而柔美的故事,宛如星光下的花朵,一瓣一瓣绽放,花香似有似无,却浅浅的萦绕,挥也挥不去。
精致、优美,细腻到让人心里微微颤抖,光影柔和,有一种梦一般的迷幻色彩。很多年前那个夏天我对纯真而忧伤的薇若妮卡惊鸿一瞥,Irene Jacob那张圆润、欢欣、柔美的脸庞,她奇迹般的美在巴黎和华沙的街巷洒下纯正的芳香。背景音乐有如圣咏,纯净而悠远,庄严而哀愁。我记得波兰的薇若妮卡如蝴蝶的碎片一样倒在她的歌声里,然后陷入一种无休止的惆怅与欲言又止中。看过的那篇文章叫做爱的碎片中惊鸿一瞥,惊觉与自己的感觉丝丝入扣,正是这样一种极致的美,让那种绝哀的感动如烟花一般弥漫至今。
其实人人都有另一个我,恍然间似乎就能感受到。种种前尘影事随屏幕上的意象纷至沓来,隐隐发散出神秘又温暖的光芒。我在一瞬间似乎也能感觉到灵魂的存在,直到故事已经结束,茶已经冷却,却在朦胧中看见很多蓝色的月光,丁丁冬冬的落下来,落进一条名叫记忆的河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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