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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保安生活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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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17 09:02:02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我二十三岁那年——W缓缓地对我说,在一家批发市场做保安,我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很浪费光阴的职业,只是当时却并未意识到这一点。那时,受亚洲金融风暴的影响,许多国营企业纷纷开始倒闭,城市里的下岗工人泛滥成灾。而在农村,因为田税的一增再增,很多人不再死守着那块自留地不放,为了生存不得不离乡背井,外出谋生。大批的农民、社会青年像鸟类迁徙一般涌向城市,农村的田园呈现一片荒芜。流动人口的加剧、企业的萧条、物质的贬值和市场的不景气,使这个国际大都市里的失业率直线上升,各式各样的传销如雨后春笋一样破土而出。对不起,我的话有点离题了。

  所以,我能做保安,就说明并没有失业,相比之下我是幸运的,是受上天垂怜的宠儿。其实,就像我父亲说的,虽然这算不上是份多么称心如意的工作,但真正办成也并不是件很容易的事。为此,他找熟人、托关系,我们在城市与农村之间往返了好几次,最后才得以进入保安公司,被分配到这家副食批发市场工作。你可以说这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也可以说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因为家境贫寒、学历低,这份工作对我来说也就像最后一根稻草,显得弥足珍贵。抓住,我要紧紧地抓住!我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我一定要努力工作,做一名出色的工人,尽管我打心眼里就讨厌它。但后来我才知道我的想法其实比婴儿还天真!其实人生就像一场梦,蓦然回首,年华飞度,不留影踪。我们自以为我们抓住了什么,其实我们什么也没有抓住。

  在那里上班不到一个星期,我便收到了父亲寄来的一封信,他在信中这样说道——

  W,为什么你刚上班几天,我就要对你写信?我想让你明白一二。也许你认为多余,甚至觉得讨厌;然而,爱子之心使我仍然拿起笔,用写信的方式避免,我们父子谈话时的冲突。我用心良苦,别无他求,只愿你不负厚望,有所成就,你是否理解呀?

  W,伟人毛泽东曾经批评过这样两种人:老年人因为自己有经验,瞧不起青年人;青年人因为自己有知识而瞧不起老年人。这两种人都是错误的。我经常在想:为什么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听不进去呢?究竟是我一句也不对,还是你太自信呢?你应该要用成熟的思维冷静地想一想啊!

  我知道你怨天怨地,怨我无能,我承认我没有像别人那样为自己的儿子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但这已成事实。你应该鼓起勇气、下定决心,改变现状,创造生活。看到这里,你一定又觉得讨厌,但我还是要说一句:一个经常用怨天怨地来开脱自己的失败的人,是无所作为的。我是在用我的教训来教育你,你能像“白头翁”的后代那样,牢牢地记住吗?对于你的这份工作,我知道你并不满意;但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你知道,这份工作真正的办成,也不是很容易的……

  读着父亲的信,像读着父亲的心,里面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令我心痛。我难受地摇着脑袋,感觉到脑髓在里面晃动的声音。十几年前的父亲,也曾风风光光地在村里任过财金大队长,后来国家实行改革开放,父亲下海经商却屡遇惨败,从此家境日渐衰败,债台高筑。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已知天命的父亲几乎跑遍大半个中国,到头来却无所作为。或许他开始后悔了,反省了,但这一切已于事无补。我们要面对的是现实,是实实在在的生活。

  我们的工作实行三班倒制度,并不算很累。——无非是白天负责疏通市场内来往的货车,晚上盘查进出市场的陌生人,再间隔一段时间在市场内外巡逻一次,连任何角落也不能落下。记得有天深夜,我们抓到了一个偷胡椒粉的小偷,他像《藤野先生》里的那个被日本人推上断头台的中国人一样体魄健壮。队长和同事们不住地盘问、拷打他。后来科长也赶来了,科长也毫不客气地重重照他鼻梁上赏了几拳,他流着鼻血,口吐白沫,最后被派出所的人带走了。一旁的我直看得触目惊心,反思自己和同事、科长们相比之下是不是太仁慈了。

  我们的工资其实并不高。据科长说,我们本来应该有八百元左右的,但被保安公司提去一半,所以只剩下四百了,每月还需交十元的所谓人身伤亡保险费,落到实地只有三百九十元。单位提供住宿,但不包生活。二楼朝南有一间宽敞的宿舍,住着四个外地来的保安,我虽与他们搭伙,每日轮流做饭,但并不住同一间房。那时也是颇有一点运气,因为住后门单身宿舍的那个保安半夜同女朋友在里面巫山云雨,被其他同事打了小报告,刚被领导开除,我便当仁不让地住了进去。

  从同事们口中得知,这里是炒保安炒得最勤的地方,差不多每半月就换一个人,于是新的来旧的去,如走马灯似的。这使得单位里的同事整日担心吊胆,自危感紧迫,好像下一个要炒掉的目标就是自己。这种糟糕的情绪也很快传染给了我。

  保安,我原以为穿蓝色制服、打领带,戴着跟警察有几分相似的帽子、身体站得如军人般直挺的人,素质应该不至于太差,但我错了。他们实在是一群很无聊的队伍,喜欢得过且过、不思进取,做表面工作。当有领导过来查岗时,他们的站姿就像钢铁卫士,心里诚惶诚恐;一旦领导离去,马上就嘻嘻哈哈地开一些低俗的玩笑。当然,他们首先会从天气说起,也许会从一顿早餐说起,但结果总是会无一例外地停留在某个女人的身上。他们谈论起女人的身材、乳房、屁股与月经,比谈一桌子的山珍海味还要津津有味、兴致盎然。

  在批发市场对面,隔着马路有家“好运来”餐馆,餐馆里有几个长相清纯的女服务生,她们经常会在中午给市场里的老板送套餐。那些保安见了——无论年轻的、年长的,有家室的没家室的,都会轻佻地冲对方一招手大嚷道:“妹子,过来坐一下下。”一般情况下她们会白他一眼的,但偶尔有某个比较风骚的女孩会柔媚地笑着过来,和他们随便聊点什么,比如工作啦、爱情啦、生活啦……等等。这使我有时难以分辨到底是谁在勾引谁了。

  同事中有个文学爱好者,下班后总喜欢拿着一本《沙士比亚》或者《老人与海》,我想他总该有些超凡脱俗的地方吧。殊不知有天和我值班时,他看见一位前来市场进货的身材丰满的女客户,立刻便像哥白尼发现新大陆一样欣喜地指着目标对我说:“你快看,现场直播,她的两个奶子看上去很抓人,简直都要把奶罩胀破了,真让我想入非非。”我顿时想起他在和我谈论文学时,曾说过“好的文章一眼看上去就会很抓人”这句话,觉得真他妈是一种绝妙的讽刺。

  当然,他们可恶的地方不仅仅于此。遇见领导的关系户,他们会像条狗样地主动上前搭讪、上香烟,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他们热心的程度完全超过了雷锋。他们还喜欢搞点小敲诈,比如晚上故意不让司机停车,直到对方说尽好话,买来两包好烟放在桌上,他们还会矫情地说:“你这是干什么,这不是贿赂我呀?我不要,我不要。车就让你今天在里面停一晚吧,不过下不为例。”白天门口则故意不准别人卖盒饭,见人穿着过时会笑别人是农民、乡巴老,却忘了自己从农村出来也没几天。捉住那些偷偷蹿进市场来卖电动剃刀、小时钟、计算器、圆珠笔和账本之类的小贩,会虎假虎威地恐吓、罚款,并将没收来的一两样小货据为已有。这些楼上的领导自然清楚,或许考虑到当保安也并不是件很容易的事,因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罗。私下里,同事们把这称作“捞外水”。有时偶然瞎猫碰死老鼠逮住一个窃贼,那就是件相当了不起的事了,会添油加醋地总结成材料,汇报保安公司,年底铁定会得个什么先进奖,大会上通报表扬。有时,我不得不对周遭的人和我所处的环境进行反思,我是不是太愤世忌俗、曲高和寡了?就像科长有次在周末大会上对我说的那样:“我觉得你好像跟同事们不大合群。”

  二

  我带来的生活费不到半个月就消耗至尽了。其时已至月底,是该发放工资的时候了,但单位却故意拖着不发。——这其实也是许多单位的通病,打工者对此一般都是无可奈何的。我饿了一天的肚子,第二天用仅有的一块钱买了一包瓜子,磕来磕去嘴里总算有了一点咸味,但难以忍受的饥饿却真实地存在着,外界的空气在残忍地压迫着我的肚皮,肠胃在体内痛苦地扭曲,眼前金星直冒,浑身发软。我不得不跑到自来水管前拼命地喝水,以此填补肚皮的空虚。终于,肚子灌饱了,手拍在上面像皮球一样“崩崩”作响,但饥饿依然没有得到遏制。

  我厚着脸皮去找同事借钱,却连一个子儿也没借到,我也明知道借不到。他们倒并不是不愿意借给我,而是刚好手头上没有。“你要是昨天找我借就好了。”他们会这样说。或者还会说:“你要是早一分钟借就好了,我刚借了将近一千块钱给朋友,身上实在没有了。”

  “我操你奶奶的破短裤,还真是有点巧!”我在心里暗暗骂道,嘴里却不得不一个劲地对他说“谢谢”、“没关系”。看对方一脸歉意,我还得打起笑脸安慰他:“你的心意我已经领了,借不到钱只怪我机会不好,你就不要再往心里去。”

  最后,我只好鼓起勇气找科长预支了一百元钱,才一解燃眉之急。至今,我都忘不了当时我是如何犹豫不决、忐忑不安、小心翼翼地拾级而上,推开二楼科长办公室的门的。

  时间说慢就慢,说快就快。一晃眼,三个月就过去了。夏日的燥热不留痕迹地开始消褪,刺眼的阳光渐渐变得温和起来,初秋带着萧索而冷清的道具粉墨登场了。最初和我一同共事的那些保安,都一个个被炒得所剩无几了,同时换进来一些新的面孔,用领导的话说,这叫“输入新鲜血液”。而我之所以还没被炒鱿鱼,是因为科长觉得我有“潜质”,他老婆当时在搞“瓜拿娜”的传销,他垫钱出来替我买了两盒产品,将我发展成他老婆的下线。

  我根本就不相信传销,就像我根本就不相信***(禁止发布反动言论),不相信上帝,不相信基督教、佛教,不相信什么主义、什么真理;只相信生命是个奇迹,只相信精子与卵子相结合的生和不可抗拒的死。我们活着是个偶然的悲剧的开始,只是在这个悲剧里,我们还有一些短暂的快乐与自以为很漫长的痛苦,得到与得不到的爱情,精神与肉体上的转瞬即逝的寻欢作乐,美好的希望和不切实际的幻想,以为我们会有一个永恒的未来,以为故事只有开始而没有结局……其实我们死了就是死了,实实在在、彻彻底底地死了,没有天堂也没有地狱,我们这些可怜的碳水化合物最终将会回归神秘莫测的大自然,恒久地从我们曾经哭过笑过闹过居住过生活过留恋过的土地上消失!

  可是我分明又很清楚,如果自己断然拒绝科长的“器重”,那就太不识时务了,很可能下一个要炒的人就是我。想想每天在保安公司门口排着长队等待被分配的那些人吧,想想生活的困境与就业的艰难吧。如果在这里被炒掉,我不可能很顺利找到新的单位工作,而直接将面临失业的危险,这对我来说的确是件雪上添霜的事情;所以除了去投其所好,我几乎别无选择。我想我不会就这样在困境里一直呆下去的,最终我会走出这个黑黝黝的村庄,见到传说中的光明,最终一切都会渐渐好起来的。但愿!

  保安们其实就像一个个服装模特,一具具没有灵魂的木偶,一台台受人摆布的机器,一只只摇尾乞怜的狗。他们到底是谁并不重要,这些无名氏领导们其实从来就没将他们放在心上,那件保安制服里可以套上任何人,穿上它,我们就可以扮演和门神具有相似效果的角色了,人们似乎感到安全多了。“有那帮看门狗替公司日夜守门,我的觉最近睡得越来越安稳了!”领导们在心里暗暗得意,“我高兴的时候可以分派他们去为我买包香烟和两卷卫生纸,不高兴的时候可以冲他们狂吼一顿,把老婆留在我身上的怨气发泄得一干二净!”

  当然,对那些受尽保安欺侮的弱者来说,他们实在该在死后被肮脏的蛆虫所诅咒。我在这一行干得越久,就越痛恨这份工作,就越瞧不起自己,就越看不惯这世上形形色色、寡廉鲜耻的人。我看不惯见风使舵的保安,看不惯居高临下的领导,看不惯乱开罚单的警察,看不惯冒充绿林好汉、到处惹是生非的退伍军人,看不惯财大气粗不分场合乱放臭屁的有钱人,看不惯装模作样、以权谋私的大肚子贪官,看不惯鱼肉百姓、吃喝嫖赌的村干部,看不惯那种养尊处优管大碗叫“农民伯伯的饭碗”的人……可是,我究竟能做什么呢,能改变一些什么呢?天长日久,我一样也会被同化的啊,我一样也会将道德与良心偷偷埋葬而干出一些天殊地灭的事情来的啊。也许!

  就在我觉得我快要疯了的时候,意外地认识了几个包装淀粉的黄陂女孩。她们就住在市场东边角落的一个集体宿舍里,宿舍对面一家小厂就是她们工作的地方。她们有电饭煲、电炒锅,自己烧火做饭,一个破旧的梳妆台上放着一台有时候需要用巴掌拍两下才会有图像的彩电。自从认识她们后,空闲时便经常去光临她们的宿舍。

  其时的我,对女性的认识已不再停留在十八九岁那个年龄段,家里的一场刻骨铭心的单相思还在我心里隐隐作痛,我想那就是因贫富的差距而直接导致的结果;因此毫不犹豫地说,我痛恨女人——痛恨那些浅薄无知、嫌贫爱富、卖弄风骚的女人。我开始偏执地认为,天底下的女人都是一个模子铸出来的,天底下的女人都是大傻瓜,都贱得一塌胡涂、不可收拾。所以,我要借此机会不把女人当回事,我要好好地玩弄她们。

  和她们相处的时间一长,我发觉自己也像其他的保安一样变得厚颜无耻了。我和她们开一些低级的玩笑,动手动脚;甚至大胆去拉那个年纪最轻的小妹子的手,说我的头发脏得像猪毛,要她用洗发水给我干洗一下。她居然并不拒绝,真的帮我干洗起来,她的手指甲很长,刨得我头皮生疼,但是感觉相当不错,甚至还可以透过一块大梳妆镜偷偷瞟几眼她羞涩的小胸脯。同时在心里暗自好笑,记得刚来时一直都对那群色眯眯的同事不屑一顾、嗤之以鼻的,殊不料自己也正在朝那个方向过度,渐渐变成一个令自己很讨厌的陌生人。

  我想我是真的堕落了。

  三

  那个天真的黄陂小妹子姓薛,她说:“我姓薛,薛宝钗的薛。”然后她便歪头无邪地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我点点头,心想也就是薛蟠的那个薛吧。

  我开始有意识地接近她、轻薄她。同宿舍的女生们一致认为我是看上她了,不但不对我横加阻止,反而还怂恿我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就应该将脸皮放厚一点。”这使我不禁红着脸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老实了?于是某天晚上坐在小薛床沿看电视的时候,我便放肆地将手伸进她的被子,在她柔软的大腿上胡乱摸索起来。“流氓!”她红着耳根,柳眉倒竖地吐出这两个字,两只手抓住我的胳膊狠狠地揪了一下,我疼得“哎呀哎呀”地叫出声来。

  我想可能我做得的确是有点过火了,所以有时也会克制自己尽量不上她们那边去。偶尔,我也会想起家里那个曾让我痛不欲生的姑娘,想起她妩媚的笑、风铃一般悦耳动听的声音。这个冷漠而又不失温柔的美人,像一朵淡雅的菊花绽放在秋天微凉的风中,映衬着蓝天白云,带给我无穷无尽的思念与幻想。自从她无情地拒绝我之后,我便发现爱情的花儿枯萎了,我的天空雪花飞扬,像是到了世界末日。那种痛苦真是揪心裂肺呀!

  现在一切都变得远了,雾似的迷茫了。当每到黄昏,城市里一排街灯很整齐地亮起来的时候,迷醉的灯火光中,我恍惚又回到了从前与她相处在一起的日子,于是心就像长了翅膀似的忽高忽低地飞着,脑海里莫名地蹦出林薇音哀婉的诗句:一样是月明/一样是隔山灯火满天的星/只使人不见/梦似的挂起/你问黑夜要回那一句话/你仍得相信/山谷中留着/有那回音。

  山谷中真的有那回音吗?没有。——至少对我来说是没有的。爱情不是童话,落到现实人人都很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是人人都不愿承认,人人都活在虚伪的书中,为那些塑造的感人的爱情故事空自垂泪。

  中秋将至的时候,突然在单位接到父亲打来的电话,说大妹已经同她的丈夫离了婚,大脑受到刺激,得了精神分裂症。我立刻感到心像被刀子剜了一般疼,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下来了。晚上下班后,我喝了大半瓶白酒,我想用酒精来麻醉自己,从而忘掉所有的伤、所有的痛、所有的烦恼,忘掉这整个世界;而我心里分明又知道,酒醒之后一切会依然如故,路依然在我脚下,得由自己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下去。

  天扯上漆黑的幕布,市场四周空荡荡的。我半颠半傻地朝黄陂女孩们的宿舍摇摇晃晃地走去,肠胃里的酒精一阵阵翻涌,我拼命地忍住,不使吃过的食物从嘴里呕吐出来。宿舍窗口亮着昏黄的灯光,一阵冷风将周围的帆布扯得呼啦啦直响。门虚掩着,我一头冲了进去,看见坐在床沿看电视的她们,一个个全变成了双胞胎。我费力地摸索进房门,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小薛看见了,忙一把扶住我,嘴里嘟哝了一句:“真是个蠢货,怎么喝成这样了?不能喝就少喝点!”

  我几乎没有耐性去听她多说话,猛地一把就抱住了她。她柔软的身体在我怀中,和我体内的酒精一样滚烫,同宿舍的女生们看着都开心地笑起来了,她们也顾不上看电视了,有人拍着巴掌,有人兴奋地唱起了歌。“小薛,告诉我,你愿意做我的老婆吗?”

  “我……”小薛不知所措地说了一个“我”字,就再也没有了下文。

  “你觉不觉得你是幸福的,嗯?我搂着你的感觉怎么样?”我像个死乞白赖一般又问。

  “我——不觉得。”她轻声地答道。

  “什么?你不觉得你是幸福的吗?!”我搂着她摇晃,感觉很受伤。

  她没有出声,一头乌黑的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的整张脸,使我根本看不到她的任何表情。她的头埋得很低,从头发中隐现出来的耳根通红如血。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我是幸福的。我想就这样抱着她,一直抱着她,直到生命垂危的时候也不撒手。

  就在此时,忽然有两个保安同事蹿进来,慌慌张张地对我说:“快走快走,科长来了!”

  我顿时吃了一惊,酒也立刻清醒了大半,赶紧将搂着的小薛松开。刚走出房门口,就见那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科长握着一个毛电筒走进来了。我不敢多看他一眼,低下头灰溜溜地出了大门。临走时,隐约听得见科长在问包淀粉的那群女孩:“他刚才有没有欺负你们?”

  “没有没有。”这是她们的回答。

  后来我走远了,就再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了。我回到寝室,用冷水冲了半天的头,然而头脑还是一片混混沌沌,什么也想不起,什么也记不得了。

  我以为科长会在大会上狠狠地训斥我一顿,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什么也没有说,好像那晚根本就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不过不久后,我就被这家单位炒了鱿鱼……


  这段生活转眼已过去七八年了,我以为心灵的伤口已经愈合。然而,当我每经过那座城市,看到那些将身子站得笔挺挺的保安,心底都会勾起一阵阵揪心的痛;那一刻,时光仿佛倒流了,所有的景象像雾散后的草木,很清晰地从脑海浮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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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17 22:04:38 |只看该作者
喜哈..这个帖子是不是首发于我们仙来啊....
我在其他地方见过这个帖子哦...
转贴以后记得发到转贴区...谢谢..祝你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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