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二线”城市

落魄狭

年轻人如果在北上广这样的一线城市待久了，想退居“二线”，少点心理承受力都不行。  我的朋友小王来自一个二线城市，在上海已经混了7个年头，一晃30岁了。他在上海时曾谈过几个女友，其中一个是本地人，可是女方家里人根本不同意他们交往，因为小王在上海还一无所有。另几个女孩中倒有发展到几乎谈婚论嫁的，可是两个外地人在上海结婚谈何容易？算算两个人的工资，一辈子也买不起房，最终还是散了。今年年初，小王决定回生活压力相对较小的老家发展，尽快解决买房和成家的问题。
  “小王，怎么回来了？”刚回家几天，小王便成为楼里的名人，每天路遇邻居，总会被问长问短。起初小王很受用，心里暖洋洋的，一线城市里许多人感慨如今邻里关系冷漠，可这里大家却亲如一家似的。
  “你在上海一个月拿多少钱？”这是小王被问及最多的一句话。在得知月薪近万元后，邻居们都有些羡慕嫉妒恨，接着脸上会露出一丝莫名的快意。小王解释说是自己不想在上海混了才退回家乡，但亲友邻居们的理解是他在大城市混不下去了，不然为什么舍得回来？
  在大城市待久了，眼界有点高。小王在人才市场晃了几个月，高不成低不就。有人说在一线城市买不起房的年轻人，可以去二、三线城市买房，现在看来不太靠谱。二、三线城市的房价虽然低一些，但薪水低得更多，小王把薪水要求降到了4000元，还是找不到称心的工作。
  当然，二线城市也不是所有人都低薪，他的同学中就有一些混得不错。有位英语总要补考的同学，如今在一家重点小学教英语，因为她有个有能耐的老爸；有位作文经常被老师当堂批评的同学，进了某杂志社当编辑，拼的也是爹……
  “还没有找到工作？不要再挑三拣四了，对面那家超市在招理货员，一个月有一千七八百元，不错了……”一楼刘大妈是个热心人，常在楼梯口堵住小王，向他提供招聘信息——小王心想自己在上海好歹是个收入近万元的白领，只能叹气。曾经沧海难为水，爱情如此，工作何尝不是这样。
  “我现在出门像做贼似的，得先瞅准下面有没有人，然后蹑手蹑脚经过刘大妈门口，搞得经常出一身冷汗。”小王对我说。即便如此，小王还是被逮住过几回。有一回，刘大妈劝他暂时去小区当保安，还说小王的父母也不容易，他不应该啃老。现在，小王看到怀念老邻居的文章，就想撕个粉碎，在上海，虽然是租房住，可从来没有遇到这种烦心事。
  小王终于还是回上海了，虽然在一线城市生存不易，好歹在家乡人眼里还是有出息的。一旦退回家，就什么也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