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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peacelife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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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 爱的拳头(武侠)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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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5 02:15:20 |只看该作者
第十一章 救爱人



铁血仇把树长风和李东阳合葬在一起,打算三年后再把他们的骨骸移葬到宁婷的墓——如果三年后他还活着且人还在永存县的话。



虽然他觉得李东阳欠义父太多,但他并不恨李东阳,他知道,人间有太多的无奈,树长风无奈,李东阳也无奈,宁婷更无奈,他铁血仇呢?无奈造就了上一代的悲剧,他的无奈就是他的悲哀。树长风也好,李东阳也罢,都没有真正得到他们所爱的。树长风得到了宁婷的心却无法拥有她的人,李东阳拥有了宁婷却得不到宁婷的心。但这两者都比他铁血仇要好,留香凝不是他的,在她的心里,大概也从来没有过他的。他想,若真像吴之能所说的,当时不顾一切地把留香凝强夺了,事情又是怎样?可是他究竟不是这样的人,留香凝爱的是李少阳,若他抢夺了留香凝才是全部的悲剧,如今也只是一半的悲剧罢了。



李少阳的死虽令他悲愤,他却从来没想过为李少阳报仇,因为他知道凭他一个人的力量要去对付整个烈焰帮根本是痴人说梦。他没能力办到的事,只好把它们埋在心里,如同他无法报答雨珍对他的爱,他就不能给她任何希望。家,从来不是爱情的。



吴之能应该快到了吧?



他立在李树两人的坟前,静待着吴之能的来临。



他想∶义父和李东阳生前是友是敌就连他们自己也分不清,这死后,无论是友还是敌,却终归总是在一起了,过些年,把他们送到宁婷的身边,李东阳还会和义父抢夺她吗?宁婷又会在他们两个中选择谁呢?



“铁血仇,我来了!”他的背后传来吴之能的声音。



他转身,看到吴之能只带来了两个男人一个女人,男人都近四十了,从他们的眼神蕴藏的精芒,他知道这两个男人的实力不容忽视,他扫视了面前四人,眼楮定格在那女人身上,道∶“夫人!”



留香凝似乎憔悴了许多,都三个月过去了,她的肚皮也胀大了,她的双眼无神地望着铁血仇,眼神中露出一些陌生,她似乎不想说任何话。



吴之能笑道∶“铁血仇,你真好本事,这么快就查出是我带走了留香凝,不知你是如何识破我的?”



铁血仇看了看被两个男人挟持着的留香凝,然后盯着吴之能,从口袋里拿出那特大的耳环,道∶“这个耳环是你的吧?你和我喝酒的时候,你的左耳并没有任何耳环,而这耳环丢失在李少阳的寝室里。从我看见这耳环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是你。你杀了李少阳继而偷走留香凝,然后才故意出现在酒店。之所以在你面前一直不说破,是因为我还没有找到留香凝的藏身之地,且单靠我一个人的力量也是斗不过你的,所以这三个月我都在暗中准备。”



吴之能很是惊奇地凝视着铁血仇,忽地,他笑了,道∶“铁血仇,你真吓了我一大跳,还记得你那晚说的那句话吗?你说我本来也是个没身份的人,唉,我当时差点吓坏了,现在我只佩服你的想象力,哈哈!好好好,我就把留香凝还给你,但我可以保证,你不会活得很久,很多与我作对的人都死了,你也不会是个例外。”



铁血仇道∶“你本来是个无身份的人,充其量只是一个土匪头罢了,比我好不多少。”



原来如此。



吴之能会意地一笑,他朝两个男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人果把留香凝放了,就连铁血仇也不敢相信吴之能会如此好说话。



留香凝不顾一切地冲向铁血仇,他却双眼紧盯着留香凝,忽地眼神一闪,留香凝已经扑入他的胸膛,他闷哼一声,倒退一步,左拳迅猛地击在留香凝的右脸,把个留香凝击飞出去,一命呜呼!



“铁血仇,你杀了留香凝?”



铁血仇的右手拔出刺在他的心脏部位的匕首,冷笑道∶“她不是留香凝,虽然她与留香凝长得相似到几近无法分辩,然而有一点她做错了,她不该不说一句话就不顾一切地扑到我的怀里。真正的留香凝,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也不会投入我的怀抱的,我只是她的仆人,并不是她的男人,这一点她清楚,而你却忽略了。所以——”他指着死在地上的女人,道∶“这留香凝是假的,她的匕首只刺破了我的皮,我却要了她的命。”



吴之能道∶“其实你应该很清楚,我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把留香凝给你。”



铁血仇沉声道∶“人呢?”



吴之能道∶“你都快死人一个了,还管得了谁?”



“至少我会在死之前,送你一程!”铁血仇咬牙嘶吼,身体如巨石坠沉,左拳擂在草地之上,把一片枯草打压入土里,双眼盯着面前的三人。



吴之能道∶“封田、武作,我以帮主的身份命令你们立杀此人!”



封田和武作其实仍烈焰帮两大护法,铁血仇弯沉接地的身体狂震了一下,知道今日自己离死不远,单是烈焰帮的两大护法,他已无胜算,何况还多了个吴之能?惊震过后,体内的血开始燃烧,胸腔里豪情顿生,双眼神芒大作,侧沉的弯身把所有的力量凝注到他的左拳。



封田以脚法见长,号称“千斤踢”;武作却以掌法著称,他的掌法全称为∶武氏掌刀。



此两人仍是上代帮主培植的两大年青高手,自从烈焰帮上代帮主逝世,他们就无怨无悔地跟随着吴之能,是吴之能心腹中的心腹、好手里的好手。



两人飞身跃出,直冲铁血仇——



铁血仇弯沉的身躯爆然挺直,左拳回收击打在右掌,衣袍在拳掌相撞的一刻震胀,形象仿佛突然拉大了许多,其势逼人。



封田以脚步法见长,轻功当是比武作要好,来势也比武作快,他的凌空劲踢,幻出一片脚影踢过来,脚劲如同许多锋利的铁钻朝铁血仇逼来,但奇怪地是,铁血仇感不到任何掌风,就在他准备在武作未发动真正的攻击之前把封田的飞脚如风的重脚击沉之时,忽地发觉微跟在封田后面的武作不见了,紧接着感到后背压过来如山般的巨劲,如同两座山正往他的双肩压下来。他突然明白了,真正轻功利害的不是封田而是武作,这两人是合作惯了的,先是让轻功不及武作的封田率先进攻,让敌人误以为封田的攻击速度比武作快许多而先抵挡封田地的攻击,从而忽略了武作,以便武作能够一击奏效、致敌死命。两人的攻击同时来临,但真正致命的一击却是来自铁血仇背后的武作,铁血仇知道若被武作击中双肩,侧他的双手都要作废,他只得任他们宰杀了。



然而,事实上,对于武作的攻击,他是无法躲避的,在这种时刻,他作出的反应就是不顾封田猛然转身,同时沉腰,顺着封田砍下来的双掌下沉,以图把掌劲所造成的伤害减到最轻限度。两人不料不到铁血仇会不顾他们的夹击,突然转身沉腰,封田凌空踢出的重重脚影的对象变成了武作,他只得中途变招,但势猛如风,不得不从武作的侧面擦身而过,险些踢中武作。这种在空中临时紧急变招,或许只有封田能够做到了。



武作却招式不变地朝铁血仇的双肩砍落,一双手掌如同两把重斧,誓要把铁血仇的双肩废掉似的。



岂料,铁血仇沉下去的身躯微向左侧转,险险躲过武作的左掌,他的左拳冲天捣出,迎上武作的右掌,两股强猛的内劲相对而出,拳掌相碰,铁血仇猛地再沉,整个身体震动不止,双脚没入土里,武作却被铁血仇震飞冲天。



与此同时,封田的“千斤踢”再次爆起,在铁血仇的面前,现出脚影无数,眼看就到达铁血仇的脸门——



铁血仇脚下使劲,从土里跃出,带出一片泥土,他的身影倒退的同时,右脚踢在跟着他飞起的泥土,土碎如粉朝着飞踢过来的封田飘扑过去。



封田不料铁血仇会出此招,若他被土末飘入眼里,他就只有一死,他急忙闭眼,整个身体一沉,硬生生地把去势沉落,双脚刚着地,感到脸门的拳劲大作,他心中大惊,双眼爆睁,看见铁血仇的左拳已近脸面,他的身体向后仰倒,其快无比地做了一个一百八十度旋转,双脚从下而上托踢向铁血仇的左手腕。



在此种险境中也能如此变招,实是惊人!



铁血仇直捣的左拳不得不回收,身体冲天而起,半空中也是一个一百八十度旋转,头朝下直落,左拳以最高势的重压直冲从地上爆冲上来的一团脚影。



“铁血仇,我与你拼了!”



如锥的拳劲旋转直沉!



庞大汹涌的脚劲迎着拳劲逼上,就在拳劲相撞前一刻,封田的脚影化虚为实,双脚突分,右脚回收,左脚脚跟踢往铁血仇的右侧脸。



空中沉落的铁血仇脸色大变,喝喊一声,身体微向侧,用他的右肩硬撞在封田的左脚脚跟,肩脚相撞,骨碎声节节,铁血仇的身体被震飞而起,封田的身体也急急下沉,头壳撞到了地面,却伤得不重,他趁着武作追袭铁血仇之时,欲从地上反跃起来再度出脚,哪知,铁血仇不顾武作的掌势,硬是凌空朝他直落,他刚从地上站起,还没及来得出招,铁血仇的左拳就重击在他的天灵盖,骨碎人亡。



铁血仇也被武作的重掌拍飞出去,倒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鲜血从他的嘴里喷出来,染红了枯黄的稀草。



吴之能突然狂笑出声∶“铁血仇,你没能力再战了,哈哈,与本帮作对的人都得死。”



武作朝铁血仇缓缓走过去,道∶“铁血仇,你不该轻视我,你的拳头能够令封老二西归,我的掌也能把你拍得魂飞魄散。”



铁血仇看着渐渐逼近的武作,他知道,武作并不急着要杀他,只是想叫他尝尝死的恐惧,他如此地一步一步地朝他逼近,就是要给他造成心里的压力和无比的面临死亡的恐惧。谁都懂,现在的他,无能力再战,只有等死。



铁血仇艰难地坐起,冷冷地道∶“我既然来了,便不准备活着。”



武作道∶“在这武林混,谁不是准备随时见阎罗的?”



铁血仇笑了,血从他的嘴角渗出,他道∶“很高兴听到你这句话!都是在死亡边缘挣扎的人,何不给我一个痛快?”



武作的手掌如刀砍落铁血仇的天灵盖——



“慢着!”吴之能喝吼,接着他道∶“让我亲手杀了他。”



武作转眼看着吴之能,双眼中露出一丝不悦,但还是退了回来。



吴之能道∶“铁血仇,你不是说在死之前送我一程吗?”他走到铁血仇面前,手中的刀挥砍而下,“我看还是我送你吧!”



刀落拳起。



“叮”一声,铁血仇左手中指的巨大铁指环与刀锋相撞,他的身体前扑,右手揽住吴之能双脚,吴之能大喊一声“救我”,庞大的身体被铁血仇拖拉得仰倒在地上,他在惊慌失措中,手里的刀也丢落一旁,就在他欲挣扎起来的时候,铁血仇的左拳已经侧勾向他的右太阳穴,他的脸瞬间变白,在极度的短暂恐惧中,他结束了他的一生。



铁血仇看着站在一旁不动的武作,道∶“吴之能不可能如此不济——”



武作只是笑而不答。



铁血仇又道∶“你为何不救他?”



武作道∶“他不该太嚣张,我不喜欢看到一个没本事的人嚣张的恶心样。”



铁血仇道∶“但他是帮主。”



武作道∶“他不是帮主,这一点他大概也没意识到,所以他死得不冤。”



“他不是?”铁血看着地上的吴之能道。



“他的确不是,真正的吴之能不会死在你受伤的拳头,铁血仇,他只是我的一个替身而已,就如同刚才你所杀的女人是留香凝的替身一样。”吴之能的声音从铁血仇的背后响起,铁血仇转头,看见了吴之能,与地上的死去的吴之能简直一模一样,但他一眼就看出了两个人的区别。



吴之能看着地上的死去的替身,道∶“武作,你怎么能见死不救?”



武作道∶“帮主是不会杀一个无力抵抗的人的,他令帮主蒙羞!”



吴之能道∶“武作你错了,我是会杀这样的人的,但必须是我打得他无力抵抗才好,既然是你令他不能抵抗的,还是由你来取他的命好些。”



武作道∶“是,帮主,我立杀了他!”



吴之能摆摆手,道∶“不急,我和他说几句话。”他走到铁血仇面前,半蹲了下来,微微一笑,道∶“从我见到你的时候起,我就想着把你收归到我的旗下,可惜你由始至终都和我作对。你和李少阳都是一个样,他小子没本事却和我抢女人,你知道吗?留香凝以及你,都是我想得到的人,偏偏都跟了李少阳,而他老子的鲁山门又与我的烈焰帮对着干。一山不能容二虎,这个道理,他们死都不懂得。我本来想亲自杀了李东阳,就像亲自杀了他的儿子一样把他除掉,可惜他死在树长风的拳头之下。”



“那晚和我喝酒的是他?”铁血仇指着地上已死的替身。



吴之能道∶“我本来也很想和你喝酒的,可是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所以让他陪你了,在那种环境下,我想你也不会注意他的破绽。如我所料,事后你只道我是掳走了留香凝再到酒店喝酒的,却不知我和他兵分两路。我想,若不是我的耳环丢失在李少阳的寝室,你是绝对联想不到我的。”



铁血仇叹道∶“我当时看到他的左耳没有耳环,但我并不知道他只是你的替身。”



吴之能道∶“如果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你大概能看清他的左耳根本没有耳洞,可惜那时你不但喝了酒,且在那种昏暗之中你是不能看到的,这也就罢了,令我奇怪的是,为何今日你仍然看不出来?”



铁血仇无言以对,在酒店的那晚,他的确发现吴之能与往常不同,他记得吴之能经常是戴着耳环的,可偏那晚没有戴,他并没发现那晚的吴之能的左耳连耳洞也不存在,到得第二天李少阳被杀留香凝失踪时他也没有怀疑吴之能,直到他在地上发现了吴之能掉落的耳环,他才肯定是吴之能所做,却以为是吴之能先前往鲁山门再来与他喝酒的,殊不知,这与他喝酒的只是吴之能的替身,若非吴之能被挣扎中的留香凝扯落耳环又不及捡起来,他是绝对不会怀疑吴之能的。李东阳死后,他一直暗查留香凝被吴之能藏在哪里,直到几天前,他才肯定留香凝被藏在烈焰帮的地下室。



他道∶“其实我本来不是精明的人,只是很幸运。”



吴之能道∶“我也觉得你不是精明的人,只是很实在,却也不幸运。你不但要死了,且永远无法救出留香凝,她不愧是永存城第一美人儿,竟有两个男人因为她而死?哈哈!”



铁血仇的眼中露出一翻笑意,道∶“也许我真的无法生还,但至少我会达到我的目的。”



吴之能道∶“你的目的?”



铁血仇道∶“救出留香凝是我唯一的目的。”



“你达不到这个目的了。”吴之能站了起来,背转身走了三步,道∶“武作,该你了。”



武作走过来,右掌高举,突然听得一声长笑,“吴之能,你千算万算就是算漏了我魏达。”



吴之能的雄躯剧震,道∶“魏达,你来的很不是时候。”



魏达道∶“我也知道我来的不是时候。武作,你最好罢手,你武功再高,大概也敌不过我一百多的士兵吧?”



武作看看吴之能,退了回来。



魏达走过来把铁血仇扶起,道∶“我以为你死了。”



铁血仇道∶“我也以为自己等不到你来救我。”



两人相视一眼,同声大笑。



铁血仇道∶“留香凝呢?”



魏达道∶“我已经把她交给她的父亲了。”



“谢谢你!”



魏达很孩子气地道∶“不用谢,捉坏人是我辈人之事,我应该感谢你才对,你帮忙我捉住了这个大坏人,哈哈。”



吴之能道∶“魏达,我们武林中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魏达道∶“可是你抢夺民女,你说我能不管?况且已经插手了,我能怎么办?”



吴之能道∶“魏达,你会后悔的。”



魏达笑道∶“我这一生不知做了多少违心的事,为此我都感到后悔,唯有今日这事,我是绝不后悔的。吴之能,你一代枭雄,怎就做出如此丢人之事?”



吴之能道∶“哪怕你今日把我捉了,你依然莫奈我何。”



魏达道∶“至少我做了我该做的事。”



“你是对的。”吴之能不再与魏达争辩,对铁血仇道∶“你怎么查到我把留香凝藏在地下室?那里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你能找到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铁血仇道∶“我不知道地下室在哪里,我只确信你把留香凝藏在烈焰帮,我约你出来,就算准你不会轻易把留香凝带出来,然而你必然在留香凝的藏身之处严加防守,你防守最森严的地方,必定就是留香凝所在之地。魏达一到,自然能够查出,烈焰帮门徒虽多,却还是不敢与官俯作对。”



吴之能道∶“若我真的把留香凝带来,魏达不是就扑空了?”



铁血仇道∶“你向来不是这么干脆的人。”



“哈哈——”吴之能狂笑,道∶“铁血仇,老实说你真的不怎么高明,只是胡打胡撞对了,干!我竟败在你的笨拙之上?”



铁血仇道∶“我说过我是幸运的。”



吴之能走到魏达身旁,道∶“魏达,走吧,这是你最后一次作捕头了,我就让你捉一次。铁血仇,不知下次还有谁来救你?”



魏达突然道∶“吴之能说得不错,我也只能救你这次了。”



铁血仇道∶“一次就够了,能得到第二次生命,对一个人来说,已经很奢侈了。”



魏达苦笑,放开铁血仇,让他自己站立了。



吴之能道∶“铁血仇,如果你现在后悔,或许还来得及。”



铁血仇道∶“魏达可以后悔,我当然也可以,似乎人人都可以后悔的,只是很可惜,我这一生人还没学会后悔,或许下辈子我会好好地学习如何后悔。”



吴之能笑了,笑得很开心,在任何时候他似乎都笑得很快乐、很豪爽,他道∶“你很幽默,可惜太笨了,太笨的人往往让人讨厌。”



“我没说让你喜欢我!”



吴之能道∶“我不喜欢的人,往往都得过得不好。魏达,这点相信你也清楚?”



魏达道∶“你的话太多,要么你把我带来的百多人全部杀了,要么跟我回衙门,你说吧?”



“我还是去和县太爷喝一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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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温馨旅



铁血仇在留俯见到留香凝的时候,留香凝脸色憔悴,人自是瘦了许多,只是伊的肚皮见得臌胀了。留贵边见得铁血仇到来,表情很是冷漠,说了一句“我去找吴之能算帐”就出去了。



留香凝躺在她未出嫁时的闺房,稚心和一个十五六岁的丫环守着她。



虽然铁血仇的头发乱而脏,且胡须满脸,但稚心还是认得他的,她道∶“哥哥,香凝姐姐不说话哩,她好像很不开心,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铁血仇在她面前半蹲下来,道∶“哥哥和姐姐有些话要说,稚心先出去一会好吗?”



稚心看看留香凝,小脑袋点了点。



铁血仇站起来对丫环道∶“姑娘,麻烦你带稚心到外面玩一会。”



丫环不敢多问,牵着稚心的小手出去了。



铁血仇在床前站了许久,方道∶“对不起,这么久才把你救出来。”



留香凝轻叹一声,道∶“你没有对不起我的。”



铁血仇道∶“这段时日,吴之能有没有对你——”



“一个男人不择手段要得到一个女人,既然到了他的手中,他会傻得不碰那女人?”



铁血仇垂首无言,他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多余的问题,一个他拒绝知道答案的问题。



留香凝道∶“你坐到我身边来吧,站着不累吗?”



铁血仇坐在床沿,觉得有些不自在,他又站着了,道∶“不累。”



留香凝笑了,这是她回到留俯后第一次笑,为的是铁血仇这傻傻的回答,也许吧,只有这么傻傻的人才会傻傻地待她。她在吴之能的魔爪之下时,她总想起她死去的丈夫,但有时也会想起这个暗恋者。或者李少阳、铁血仇以及吴之能都同样喜欢她,这三者中,李少阳得到了她的身心,吴之能也强占了她一段不短的时日,只有面前这个朴实得傻傻的男人什么也没得到却苦苦的守候着她,傻得不惜为她付出一切。



她突然觉得这个质朴的男人才是最真的,李少阳只是她的一个梦——一个少女的浪漫的梦,吴之能却强奸了这个梦;梦碎后,回到了真实,回到了这个男人的身边。



“以前我对你说过的话,你记得么?”



铁血仇道∶“你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紧记着。”



留香凝道∶“为何还要对我这么好?”



铁血仇想了想,道∶“也许是因为我从来没有得到过你。”



留香凝道∶“如果得到了呢?”



铁血仇道∶“义父没有得到宁婷,所以直到他死,他还是一心一意地爱着宁婷。我想,如果没有意外,义父和宁婷结成了夫妻,我相信义父依然爱她不变的。”



留香凝道∶“哦?你为何在这方面总不能直接些,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铁血仇道∶“我不怕其他,我只怕伤害了你。”



留香凝道∶“无论你如何对我,我这一生都不可能是你的女人,你懂吧?”



铁血仇的双眼里现出一些悲哀,道∶“铁血仇没有母亲,所以没有人教我怎么和女人相处,但他的义父却教会他怎么爱一个女人。我要的,只是你过得好,曾经如此,现在也如此。太多的奢望,对我这样的男人不适合。”



留香凝道∶“有时我觉得你应该学学吴之能。”



铁血仇看着她,她在说这句话时显得很平淡。



“吴之能没有错,错的是我,我曾经跟他说过,在我十八岁之时,我会选择嫁给他那样的男人,可是我遇到了少阳,我拒绝了他。一个女人,给了一个男人希望又叫他彻底地失望了,就是这个女人的错。”



铁血仇深叹,道∶“也许谁都没有错,错的是上苍给你的美丽。吴之能是我学不来的,他有野心,我没有。野心能令一个男人疯狂!”



留香凝突然道∶“你想过为少阳报仇吗?”



铁血仇道∶“我没有想过报仇,这段时间我想的只是怎么把你找回来。”



“那现在呢?”



铁血仇一愣,道∶“也没有想,因为我知道即使我不找吴之能,他也会找上我,不管我多强,也敌不了整个烈焰帮。连自己的命都随时在他人的掌控之下,还说什么替别人报仇?”说罢,他眉头一皱,血从他的嘴角两边渗出,他原想咬牙把血吞入胃里,但还是让腥血暴露在留香凝美丽而憔悴的双眼。



留香凝挣扎着坐起,取过手帕帮他擦去嘴角的血,轻声怜道∶“我出去叫仆人熬些药。”



铁血仇道∶“你身体不适,我自己出去好了,这点伤休养一些时日自然会好的。”



留香凝看着铁血仇出房去了,躺回床上想道∶“你永远都把你的苦藏在心灵的最深处,唉。”



她这一睡,直到晚上,她的父亲回来了,他很是愤慨地道∶“即使我倾家荡产,也要把烈焰帮扳倒,欺人太堪了。女儿,爹明天到省城去,你在家把身体养好,那呆子在这里照顾你,我很放心。沉默得像条狗一样的男人发起恨来倒也像一匹狼!”



留香凝有些不高兴,道∶“爹,再怎么不好,他也是女儿的恩人。”



留贵边道∶“女儿,在所有动物中,狼是对它的伴侣最忠诚的。”



留香凝没听说过,但她父亲如此说,她就没话说了,心里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那是来自苦难之后找到依靠的幸福。



翌日,留贵边果然动身前往省城,而且带上了许多保镖以及他大部份的财产——留香凝知道永存县的父母官已经不卖她父亲的账了,所以他父亲要去找更大的官,不但要把烈焰帮扳倒,且要让永存县的父母官下台。有时候,金钱要比武力好用;留贵边有的是钱。留香凝却有些担心∶她怕父亲到达不了省城。她原想让铁血仇跟着去,可是留贵边一定要让铁血仇留在他的的女儿身边。这个他以前看不起的下人,此刻却是他留贵边最相信的强者。沉默得像条狗一样的男人却是如野狼一般的凶悍——这是留贵边此时对铁血仇的评价。



半个月后,铁血仇的伤势基本恢复了。这天,留香凝提出要到鲁山门走走。铁血仇便陪着她前往。鲁山门已经散了。留贵边安排了十多个仆人照顾这所大宅,所以这里打扫得很干净,只是令人觉得很是冷清。留香凝在她的寝室逗留了一会,眼泪自她那双美丽的眼楮里流了出来。铁血仇只是默默地陪着他;他本来不善言语,就算他心里想安慰留香凝几句,他也不知从何安慰。



留香凝伏在床上哭泣。好一会,她道∶“我们到忘情湖走走。”她取出手帕要擦泪,铁血仇轻轻地夺过手帕,静静地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泪串儿,然后扶她起来,道∶“我怕你再次哭。”



留香凝幽幽地道∶“哭总是有的,我能不哭吗?”



铁血仇垂首无语。



留香凝轻轻靠在他的肩膀,道∶“是不是我又说错话了?”



铁血仇摇摇头,道∶“我们出去吧。”



两人来到忘情湖边。忘情湖的水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在这初春即将到来之前,表现着一种无以言传的冷静。湖边没有风,草树像湖水一样寂静。忘情湖在这样的季节,现出它的寂寞来了。整个忘情湖边,只有铁血仇和留香凝。



他们来到初次见面的树下,留香凝坐了下来,铁血仇也傍着她坐下,她就又靠在他的肩膀,两人都没有说话。留香凝的眼泪悄悄地滑落在铁血仇的肩膀。铁血仇任由她哭泣,他想∶忘情湖啊忘情湖,我的血渗入了你的骨髓,她的泪浮在你的皮肤,你叫人如何忘情?



留香凝突然道∶“为何你以前像这湖一样沉默?”



铁血仇想了一会,道∶“这湖本是永存县的一道风景,我像这湖一样,只是出现并守在你生命中的一道风景;风景本无言,只是人把它命运化了,而我,因你风景化了。”



留香凝沉默了。时间在悄悄地流逝。两人的偎依成一体凝望着沉静的忘情湖;忘情湖也凝望着这偎依成一体的沉静的两人。



当黄昏来临,留香凝说回家吧,铁血仇没说什么,陪着她往回走。



从此以后,铁血仇总是陪着留香凝到处走,来的最多的还是忘情湖;也许真的是为了忘情,留香凝后来没有再踏入鲁山门,只是要在忘情湖边沉默,似乎要叫你忘情湖教会她如何忘情,可是,她真能忘掉一切吗?忘情湖没有记忆,所以不须忘记;人的心,不是湖。



又是半个月流逝。留贵边还没有从省城回来,留香凝开始担心她的父亲。铁血仇了解这种担心,因为吴之能走进衙门的当天安好无损地走了出来,倒是逮捕他回去的魏达被撤了职。也正因为这些,留贵边才前往省城的。



留香凝的腹部越来越大,她心中的忧虑也越来越大。魏达的到来,令她的担忧成了事实∶留贵边真的出事了。魏达告诉他们∶留贵边死在去省城的途中。



留香凝大哭。



魏达对铁血仇道∶“你们也赶紧离开永存县吧,这样对你们有好处,这里已经没有公正了。”



铁血仇送走了魏达,回到留香凝的闺房,站在床前,静静地守着她;她哭得悲惨,他却不懂得安慰。



留香凝哭了一天,直到傍晚,她才从哭泣中醒过来,对一直守在她身旁的铁血仇强颜一笑,然后就睡着了。铁血仇替她盖好被子,出去了。他来到烈焰帮的大门前,忽地又转身走回留俯。



半夜里,铁血仇听得杂声一片,他从床上跳下来,披上一件外袍,就直冲留香凝的寝室。



留香凝已经醒了,惊慌失措地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铁血仇道∶“他们来了。”



留香凝道∶“谁?吴之能?”



铁血仇走到床前,连人带被把留香凝横抱起来,道∶“对不起,我没能力救太多的人。”他的双膝微曲,仰首向天,身体直冲而上,冲破了屋顶,在夜色中飞掠。



铁血仇在一辆马车旁停了下来,把留香凝安置在马车里,他就赶着马车朝城门直奔。



城门已经关了,守城的卫兵挡在马车前面,铁血仇不得不停下来,从马车上直扑过去,铁拳随之飞出,把守城的卫兵打倒在地,打开了城门,继续赶路。



“我们去哪里?”车厢里的留香凝问道。



“我不知道将去哪里,我只知道必须带你离开这里。”



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留香凝觉出了,道∶“你不怕他们追来?”



铁血仇道∶“我怕,但我更怕你肚里的孩子受不了这种颠簸之苦。”



车厢里的留香凝眼神凝望着前面,突然觉得一股暖流穿透马车的屏障渗入她的心里。这个看似无情的青年,从他见到她的第一天开始,从那个忘情湖的早晨开始,他就默默地付出他全部的感情、默默地守着她。他的爱,像忘情湖一样,永远沉默、永远不懂得表达,然而一旦她读懂这寂寞的爱,她觉得,这种爱比李少阳给她的还要强烈。可是,他的表达方式竟是如此的温和!温和到不须任何爱的语言,就能令她感到源源不断的爱的暖流。如同第一缕春秋抚过晚冬的草,待所有的草叶儿绿了,大地才忘记起那第一缕春风。留香凝也记起了铁血仇初次见到自己时眼神的拂动和他在接过衣袍时的微微颤动——有着那么强劲的手的男人竟然在那种时候颤动了——因为他的心早就为她而颤动了。如大地记起第一缕春风的波动一样,留香凝恰在此时想起了铁血仇的手的颤动——种心灵的颤动导致的∶被爱击中的颤栗。



她脱离吴之能的魔爪之后,铁血仇就一直守着她、陪着她。在那种时候,她有时想起与李少阳渡过的快乐时光。也就在此时,留香凝想起了与铁血仇走在或坐在忘情湖的每分每秒。是的,这个朴实的青年,在她的面前,虽然这般的沉默,却又是这般的深情。这种深情,像黑夜里弥漫的千里花香,随着那第一缕春风——飘来,轻轻地拂着她的发,从她的发又渗入她的灵魂,教她迷醉在这种馨香里。她忽然有个冲动想法∶希望这夜永恒存在,希望这路永无尽头,希望这世间只有一辆马车。



她相信∶哪怕前路多艰难,只要有铁血仇在,他都会以他的生命保护她,他的拳头给予她的永远都是最温馨的祝福。



一个有着无比强壮的拳头的男人,他的心也像他的拳头一样的强壮!



他的爱呢?



留香凝闭上双眼,喃喃自语道∶“像香水只为女人存在一样,这个男人,是只为我而存在吗?他的爱,像香水一样,令女人无法拒绝了。”



夜是听不懂人的语言的,黑夜只懂让人沉睡。



留香凝是睡着了,马车仍然在行进。她睡梦里,在血与泪的浓浓的味道中,闻出了另一种淡淡的令人感到无比温暖的味道∶那是在露水和晨光中悄悄绽放的茉莉花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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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5 02:21:45 |只看该作者
第十三章 右锥拳



在永存县的邻县的一个小村庄,两个月前,突然有一对夫妇来这里定居了。一时,村民们把这事当作新闻暗里讨论得热闹极了,各种说法都有的,唯一相同的是∶他们一致认为那个大肚少妇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却嫁给了一个凡夫俗子,且要替凡夫俗子生孩子了,呵呵。



其实村民们都错了,这一男一女并非夫妇,正是从永存县逃亡出来的铁血仇和留香凝。



铁血仇本想到离永存县远些的地方,只是留香凝不适合长途奔波,待留香凝生产后再作打算。留香凝把戴在身上的手饰头饰典卖了,她本是富贵家的女孩,所佩戴的饰品自是极珍贵之物,当然换来了不少的钱,两人就在这里置了一份田地建了一个简陋的小院落,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渐渐地,他们和村民们熟络起来,在村民面前,他们也承认是夫妻。对于这种虚假的夫妻关系,铁血仇不作任何解释,留香凝也没说什么,似乎相互之间默认了这种关系。



刚开始时,铁血仇睡在留香凝的邻屋,但留香凝说她晚上寂寞害怕,铁血仇二话不说就把邻屋的床拆迁到留香凝的屋子里。



春天刚刚过去,万物生机盎然。



留香凝坐门前,看着埋头锄地的铁血仇,汗水从他的额上滴落,渗入他脚下的泥土。



她道∶“休息一会吧?”



铁血仇抬头,朝留香凝咧嘴一笑,道∶“这些活儿,我以前是常做的,不觉累哩。”



留香凝看着铁血仇的笑脸,在这段时日里,她常看见他的笑,使她不得不想起以前那个惜笑如金的他。在与李少阳相处时,李少阳曾说∶我最喜欢看到的笑是铁血仇的笑。她那时说∶他那脸也会出现笑容?她与他来到这个村子之后,他就常笑了,他的笑和村里的许多村民的笑是一样的——一种来自内心的淳朴的笑,给人春风沐面的的美好。在留香凝看来,铁血仇脸上的是一种傻憨的笑;她喜欢这种笑——像孩子一样可爱着。



“呆子,我让你休息,你没听到吗?”留香凝开始撒娇了,不知何时起,她已经习惯在铁血仇面前撒娇,若她仔细地算算,她在铁血仇面前撒娇的次数比她曾在李少阳怀里撒娇的次数还要多。



铁血仇赶紧走了回来,把锄头搁在墙壁,在她旁边蹲了下来,留香凝从旁取过一张小板凳给他,铁血仇坐了。



留香凝就把准备好的毛巾往他的额上递,他任由她替他擦拭汗水。



铁血仇于是又傻傻地笑了,留香凝道∶“你现在就像一个乡巴佬。”



铁血仇笑道∶“我本来就是。”



留香凝道∶“我们回你那个村子去吧?”



铁血仇道∶“等你把孩子生下来,养好了身子,我就带你们回去,那里离永存县远着哩。”



留香凝道∶“你从那么远的地方来到永存县是为了什么?”



铁血仇看了看留香凝,又扭头看着远方,没有回答留香凝的问题。



留香凝轻叹一声,“你不愿回答也就算了。”



“最初是义父让我到永存县的,他让我暗查义母——也就是公子的母亲的死因,但是,在我的心里,那时,我还是不清楚自己到永存县是为了什么。也许,直到遇见你,我才明白自己为何要到永存县?”



“哦?”



“就是为了和你相遇,让我了解义父所执着的东西,以及——”



铁血仇又打住了,留香凝急道∶“以及什么?”



铁血仇深深地凝视着留香凝,道∶“苦练拳的真正意义。”



留香凝双眼一瞪,嗔道∶“什么真正意义?你为何说话总是这样没头没尾的,再不说明白,我可就要生气了。”伊的嘴儿鼓了起来,像她胀起来的肚子一样可爱了。



铁血仇道∶“义父说,拳头是用来守护心里的爱的,他守护着宁婷,我守护着你。”



留香凝的脸微微地一红,垂下脸来,铁血仇继续道∶“因为太多的原因,义父没有守护好宁婷,但我,希望守护着你的一切,直到我的拳头消失的那一天。”他提起锄头,又在屋前的地里锄着了。



“你说,孩子叫什么名字好?”



铁血仇扭头看着留香凝,道∶“我不懂给孩子起名字。”



留香凝道∶“你想让孩子姓什么?”



铁血仇道∶“孩子是公子的,当然姓李了。”



留香凝道∶“孩子也是你的,我不想让他姓李,你才是——”



“你说孩子也是我的?香凝,你是说你愿意作我的妻子?”铁血仇丢开了锄头,飞奔到留香凝的脚下,跪在她的双膝之间。



留香凝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喜嗔参半地道∶“呆子!”她的玉手抚摸着铁血仇的发,铁血仇感受着她温柔的抚摸,面额轻轻地靠依在她的肚皮上,他想∶这孩子就要出生了,他将是孩子的父亲,那个时候,他就带着香凝和孩子回家去------



铁血仇一直想着要给留香凝的孩子起名,然而孩子的出生也就在十天后的一个夜晚。



当一切被夜色感染,夜空里星光闪烁。



可是,这样美好的夜晚,到了下半夜却打起了雷下起了滂沱大雨。



铁血仇被雷声震醒了,听到留香凝痛苦的呻吟,他急着燃了油灯,看见汗流满面苦忍着痛的留香凝,道∶“怎么了?”



留香凝喘息道∶“我肚子疼。”



铁血仇道∶“你忍忍,我立即出去叫村里的产婆。”他赤着上身推开门,飞奔入夜雨里。



在铁血仇与产婆同奔回的途中,前方突然显出一片暗光,铁血仇料不到竟会遇见他绝不想见到的人——



武作带着二十多个烈焰帮的门徒,提着不透水的灯笼,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铁血仇吼道∶“滚开!”



武作笑道∶“铁血仇,我们又见面了,真是有缘啊。”



产婆一见这种阵势,吓得丢掉雨伞和灯笼立即往回跑。



武作看着她的背影,哈哈笑道∶“这老婆子跑得还挺快的,就不怕路滑吗?”



众门徒跟着他狂笑起来,在这雨夜里,听在铁血仇的耳里,犹如几十声巨雷落在他的头上。



他的朴实的脸在闪电中显得无比的狰狞,赤裸的上身的肌肉突然变得坚硬如铁,双臂之上的三角肌浮突而起,肌腱和韧带绷拉得双臂颤动,沉冷的声音穿过雨幕碰撞着响雷。



“你们要为此付出代价!”



铁血仇的身影往挡在他面前的人群突冲——



武作喝道∶“杀了他!”



狂雨淋,人群涌,脚踩泥泞,水溅万丈。



除了武作和两个提着灯笼的门徒,其余的门徒冲杀向铁血仇。



黑夜里,铁血仇与烈焰帮的门徒混战,分不出谁是谁,在惨叫声中,烈焰帮的门徒一个个倒在了泥水中,当铁血仇的左拳打碎最后一个参战的门徒的脑袋之时,武作的脸色大变,趁着铁血仇喘息之时,飞身冲上,双掌齐出,透过雨水,直逼铁血仇的胸膛空门。



在这种危险时刻,铁血仇的腰突然弯下去,双拳打在地上,夹杂着泥土的混水涌冲而上,在他的面前现出如同海潮一般的水涛。



武作的双掌的劲气击穿水的阻挡,双眼却一时看不清铁血仇的动作。



他硬停下攻袭,双脚着地;铁血仇就站在他的面前。



“既然是偷袭,为何突然停下来?”铁血仇的左拳侧勾而出,看得武作心中大惊,欲躲不及,只得举起右掌如刀般砍向铁血仇的左拳,同时左掌四指合并如剑直刺铁血仇的心脏,他知道,铁血仇只有左拳强,若铁血仇不回拳挡下他的右掌或是闪避,他至多废去一只左掌,而铁血仇却得付出生命。在这一击中,他武作是稳挣的。



铁血仇左拳攻势未改,武作心里暗暗欢喜,却突见铁血仇的右拳朝着他直刺的剑掌迎过来,他心里狂喜∶“铁血仇,你的右拳是不具力量的,你死定了!”



瞬间,双拳双掌相遇,随着一声惨叫,武作的身躯斜飞出去,铁血仇身影也跟着跃出,停在他的脚下。



“铁血仇,为何你的右拳也和你的左拳一样?”



武作的一双手掌已经碎得血肉模糊,与地上的泥水混成一体。



铁血仇看着地上的武作,冷笑道∶“义父一直说左锥拳的力量虽大,但无法顾及全面,所以我从小就被义父逼着苦练双拳——义父说,这世间,太多人知道左锥拳以及它的弱点,所以义父要让弱点变成致命的优点。”他的腰再次沉下去,右拳也沉了下去,拳头撞在武作的前额。



武作来不及惊讶,他的生命就交给了他自以为不具力量的右拳。



两个提灯笼的门徒丢掉灯笼,狂奔在雨夜里。



“你们知道了我的秘密,对于敌人来说,这是致命,对于我来说,也是致命的。很遗憾,我不能让你们活着!”他边说边朝两人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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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5 02:32:24 |只看该作者
第十四章 我爱你



铁血仇冒着大雨奔回时,已将近黎明。



他出现在门前,忽地愣住了。



留香凝正抱着一个婴儿,轻声地哄着,他从她苍白无血的脸上看到一种圣洁的光芒,使得他觉得此刻的她是最美丽的。



留香凝发觉他的回来,道∶“血仇,来看看孩子,多可爱!”



铁血仇边走边道∶“男的还是女的?”



留香凝看着婴儿的小脸蛋,道∶“是个可爱的女孩哩。”



铁血仇道∶“让我抱抱,嗯,香凝,她长得可真像你,长大后一定像你一样的美丽。”



“不,我不要她长得太美丽。美丽本身就是一种悲剧,我希望她像你一样的平凡,不要像我。”



铁血仇转移话题道∶“香凝,你没事吧?”



留香凝笑道∶“女人生孩子是本能,我不会有事的。”



孩子突然哭了,铁血仇把孩子交给留香凝,孩子的哭倏止。



留香凝吻了吻孩子的脸蛋,道∶“血仇,你想好孩子的名字了吗?”



铁血仇道∶“李香香,好吗?”



留香凝道∶“你——唉!”



铁血仇紧张地道∶“这名字不好吗?”



“这名太土了,且这孩子绝不能姓李的。”



“让我再想想,不能姓李,姓什么好呢?”铁血仇在屋里来回去走不继地思索着。



留香凝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铁血仇并没有发觉这一点。



“那就叫留铁李吧,留香凝的留,铁血仇的铁,李少阳的李。”



留香凝听后,颤着声线道∶“留铁李?留铁李?”



铁血仇伏在床沿,紧张地道∶“行么?”



“嗯,让我再想想,这名字喊起来很好听——哩。”



“香凝,你怎么了?你的身体在发冷,而你体内的气息也很微弱,几乎——”铁血仇握住留香凝的手,他的手也在发颤。



留香凝淡然一笑,道∶“能够让孩子平安无事,是我最大的心愿。”



铁血仇突然把盖在留香凝身上的血染的被子掀开,发现她的下体已经被撕裂了,他跌坐在地,痛哭出声。



留香凝道∶“一个母亲,不能让孩子死在她的身体里,我必须开出一条让孩子通往清新空气的道路。”



铁血仇依然痛哭着。



留香凝把孩子抱放到一旁,她的动作显得很吃力。她的举手抚着床前的铁血仇的脸,道∶“血仇,我也想活下去——”



“我去找郎中!”铁血仇猛然站立,转身欲冲。



“血仇,不要!我没多少时间了,只想在这最后的时间里有你陪着我。若你出去,可能回来时就见不到活着的留香凝了。”



铁血仇转过身,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出去那么久。”



“血仇,过来,抱抱我!”



铁血仇坐在床沿,抱起留香凝,让她靠依在他的胸膛。



留香凝举手擦拭着他脸上的雨水和泪水,道∶“你刚才遇到他们了?”



铁血仇道∶“我不能缩短杀他们的时间。”



留香凝叹道∶“若不是因为我,你的手也不会沾染这么多人的鲜血。你为我所做的,哪怕我死了,我也会记得的。血仇,我早就知道你喜欢我,真的,就在第一遇见你的时候,我就从你的眼神中,看到了你对我的心意。那时,你对我的感情比少阳的还要浓。只是我选择了少阳——”



“你的选择是正确的,公子比我好多了,血仇不想和公子争。”



“因为少阳是你的朋友?”



“不单单是这样,主要是因为你心里爱的是公子,不是我铁血仇。”



留香凝道∶“血仇,对不起。”



铁血仇道∶“不要说对不起,在我与公子之间,每一个女人可能都会选择公子的。”



留香凝幽幽地道∶“我那时的确只爱少阳,然而你的对我的爱也令我无法忽略,你总是悄悄地守着我默默地关怀我。这段日子以来,都是你陪着我,让我依靠。虽然你不会说什么话,不懂哄女人,但在你身边,使我感到无比的安全和平静。你爱的朴实,我接受的也自然。很多时候,我都想,如果当初抱着稚心的人是你,或许我会选择你。女人并非由眼楮去爱,而是凭心来爱的。少阳抱着稚心的时候,他就得到我的心的注视。那时我根本没想过披在稚心身上的衣服是谁的。我不后悔爱上少阳以及随之而来的一切。我这一生,爱过,也被爱着;这在女人来说,已经是最大的福气了。也许是上苍的安排,少阳去了,我是少阳的妻子,也要跟着他去的。只是如果能够,我真的很想活下去,因为我想陪你。你太苦了!我是你深爱的,你却从来没有得到过我,一次也没有得到。”



铁血仇痛苦地道∶“别说了,好吗?”



留香凝喘息着,道∶“血仇,我想把孩子的名字里的最后一字改了。”



铁血仇道∶“你说。”



留香凝道∶“改成千里相会的‘里’,我觉得这样好些。”



铁血仇喃喃道∶“留铁里?”



“嗯,你说好吗?”



铁血仇道∶“很好,她一定喜欢这个名字的。”



留香凝苍白的脸上现出一抹红光,一种甜蜜的神态令铁血仇看在眼里却是无比的疼痛。



铁血仇轻轻地拥着她,孩子在她的身旁睡得很安详。



留香凝仿佛怕惊醒孩子的甜梦,用很轻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道∶“血仇,不管我以前爱、爱谁,在我的心里,现在、现在只有你,此刻——除了想孩子,我只想着你,我想,如果真有来生,我下辈子要作你的妻子,你愿意么?血仇,香凝要用她最后的力气、说出最后的话∶我——爱——你!”



说罢,她的双眼轻合,仿佛睡着了,一如她的孩子;在她的脸上还余留着甜蜜的微笑,那是属于她和她的孩子的,也属于铁血仇。



铁血仇的双眼泪流如注,他紧抱着留香凝,喃喃自语道∶“如果有来生,让我重遇,我仍然会守护你。香凝,天亮之后,我就带你和孩子回家,我和孩子会在那里守护着你。你不要怕,到了哪里,你都不会寂寞,都不必害怕,因为我总在你身边。”



他就这样抱着留香凝默默地流泪,一个男人的眼泪滴湿了一个已经逝去的女人的头发。



黎明时,雨停了。



没有朝阳,但天,还是大亮了。



许多脚踩在水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铁血仇恍如未觉。



脚步声消失了,门外有人喝喊道∶“铁血仇,我吴之能来了,不出来迎接吗?”



铁血仇轻轻地放下留香凝,道∶“你和孩子在这里多睡一会,我把外面的狗杀了,再回来陪你们。”



他站直身子,转身,双眼射出两道锋利的神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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