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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偷渡者,黑暗中的游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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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落魄狭
时间:
2009-3-3 02:46:43
标题:
偷渡者,黑暗中的游荡者
经济危机带热国门异动 外国人偷渡中国案增多
进入2008年岁末,受国际金融危机的影响,世界范围内的偷渡与反偷渡现象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一方面,一些发达国家因经济衰退,加大了对非法居留人员的清查力度,被遣返回国的中国偷渡客逐渐增多;另一方面,因中国的经济环境较为稳定,一些不发达国家的外国人热衷于到中国寻求发展,外国人非法出入境的偷渡案也有所增多。
现象
1
进入11月以来,北京出入境边检总站接收的境外遣返中国公民比去年同期增长将近两成。
最新案例
两岁幼童随母亲被遣返回国
几天前,一名携带两岁男童的福建女子阿芳被遣返回国。遣返审查所的张红梅警官告诉记者,这是她在遣返所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带着幼儿的母亲被遣返,而以前这类人员一般会受到国外移民机构的照顾。
满脸憔悴的阿芳告诉民警,她是2004年偷渡出国的,当时她在老家听说,去外国打工挣钱很多,就以20多万元的价格让“蛇头”帮她办理出国手续。
在“蛇头”的安排下,阿芳用自己的护照办理了前往非洲几内亚旅游的签证。当她在法国转机时,没有换乘前往几内亚的飞机,而是在接应人的帮助下偷偷溜出机场,坐上了开往英国的火车,从此开始了在英国打黑工的生活。
不久,阿芳结识了同为偷渡客的老乡阿文,随后开始共同生活。一年多后,阿芳生下了一个小男孩。原本生活拮据的阿芳,在孩子出生后,享受到了当地的福利救济,每月可领取100欧元的生活费,而且还可到红十字会领取奶粉、定期体检等。
因孩子出生在英国,可以申请永久居留权,阿芳从此憧憬着自己和孩子成为合法居民的那一天。但孩子降生后,阿芳和阿文经常发生争吵,直到有一天,阿文扔下母子俩离家出走,从此音讯皆无。
令阿芳感到雪上加霜的是,其后不久国际金融危机发生,欧洲国家开始加大清理非法移民的力度。阿芳的移民申请被拒绝,她必须马上被遣返回国。而两岁的儿子虽然还有机会申请居留权,但仍需要长时间的等待审批,作为惟一监护人的阿芳已没有权利留在英国,她只能抱着儿子回国。
警官讲述
发财光环掩盖不住悲惨命运
张红梅警官介绍,其实阿芳的遭遇并不是最差的,很多被遣返回国的中国偷渡客自述在国外的生活境遇都非常悲惨。前年,一个福建女孩被遣返回国时,10个脚指头因冻伤全部被截掉。原来,她不堪忍受“蛇头”的威逼,逃出乌克兰郊区的躲藏地点,在冰天雪地里呆了十几个小时,脚趾和手指均被严重冻伤。而另一个小伙子因跳下6楼,摔断了腰,被遣返回国时已是终生残疾。
“一个偷渡客告诉我,他在国外打工时曾连续5天都没正经睡过觉,到最后双脚机械地踩着缝纫机,已经失去知觉。还有一个为供女儿出国留学打工的爸爸,虽然只有40岁,但头发竟已全部变白,他说自己几乎两年都没见到太阳,每天都躲在地下室里没日没夜地干活。”张警官深有感触地说,“尽管大多数偷渡客都过着非人的生活,但只要有一个偷渡客发了财,他的光芒就可以笼罩住大多数人的悲惨命运,所以梦想偷渡出国的人永远是源源不断的。”
据了解,从被遣返回国的人员看,目前偷渡人员主要集中在福建、广东、浙江、东三省等地。除了历史和经济的传统因素外,“蛇头”的暴利也是偷渡活动活跃的主要原因。据悉,在国际市场上,去美国的价格最高,约需50至60万元人民币,而欧洲为30至40万元,去亚洲约为5至10万元,这些费用的六成都会落入“蛇头”的腰包。
现象
2
在世界金融危机的影响下,中国因经济较为稳定,成为一些外国偷渡客热衷的目标。今年下半年,北京出入境边检总站查获的外国人非法出入境案达60多起。随着奥运会结束,外国人偷渡现象又有所增加。
最新案例
老外卖护照作生意本金
12月15日,来自非洲的黑人男青年阿麦因涉嫌使用他人护照,被首都机场的边检民警阻止出境。起初阿麦肯定地告诉负责民警,这本护照上的照片就是他本人。
资料显示,护照持用人是12月初入境北京的,当时还附有回程机票。民警通过调阅监控录像发现,护照的持用人并非阿麦本人。阿麦看到录像后,只好低下头承认自己确实使用了他人的护照。
阿麦交代,这本护照是经过“中间人”买来的。这是他们老乡在中国的惯用手法,即入境中国时用自己的真实护照,然后把护照以每本1000美元左右的价格卖给老乡,再把这1000美元作为本钱在中国做生意。这样他们到中国并不需要带很多钱,等挣钱后再花钱买一本别人的护照回国。
阿麦进入中国后,和4个老乡住在一起,结果护照不翼而飞。阿麦在广州做服装生意,以低廉价格购进牛仔裤,然后打包托运到尼日利亚,每条牛仔裤能挣30元人民币。
在广州住了一年多,阿麦自称挣了大约有30000美元。在他发回最后一批货物后,负责接货的合伙人和他产生了纠纷。阿麦焦急地想回国找合伙人算账,于是就通过中间人以900美元买了一本他人的护照。
在刘德顺警官的耐心启发下,阿麦又把他的真实姓名告诉了民警。刘德顺调来阿麦的真实护照资料后,发现上面登记的年龄是32岁,与阿麦的实际年龄不符。
阿麦只好告诉刘德顺,自己的年龄其实只有22岁,而非自己护照上的年龄32岁。这是为了防止在中国做生意时,因为年龄小被商人欺负,所以他在出国前把自己的年龄改大了10岁。
警官讲述
非洲洋倒爷成偷渡主力
刘德顺警官介绍,目前中国的广州、义乌等地是外国偷渡客活跃的主要地区,这些非法居留的外国人主要来自非洲国家,他们在中国以倒卖服装、手机为生。在查获的非洲偷渡客中,很多人的行李箱里都塞满了从中国收购来的二手手机,有的甚至带了500多部手机。这些手机都是他们在中国以每部500元左右的价格收购的,倒卖到自己本国后,大约可卖到折合人民币1200元的高价。
目前这些外国偷渡客进入中国的方式主要是先用自己的护照合法入境,然后在中国非法居留、做生意,将来再以伪造护照资料页或者冒名顶替的方式非法出境。除此之外,还有一类外国偷渡客是以中国为“跳板”,在北京乘飞机后换假护照,然后再前往欧洲其他国家。
近年来北京查获的非洲偷渡客有所增加,和航空公司开通直飞非洲的航线增多有很大关系。这些偷渡客往往拒绝承认事实,甚至以下跪、大哭的方式乞求民警同情。
刘警官面对这种情况,用英语耐心劝导他们:“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法律,我们的工作就是执法,即使是中国人违法也要一视同仁。只有积极配合警方的工作,才能早日回国。”
这些外国偷渡客被查获后,一般都会被原机退回,或者阻止出境后被移交审查。
3
现象
随着出国热持续升温,新型的偷渡案件也在不断出现,其中出现了外国人冒充“蛇头”,以假证件蒙骗中国人的新情况。
最新案例
洋老师用假签证骗了9万多元
8月17日,一名18岁福建女孩在父亲的陪伴下,来到北京首都国际机场,准备乘坐当天前往英国的飞机。但在值机柜台办理手续时,她被工作人员告知,其预订的飞机座位已经被取消了。工作人员同时发现,这名女孩所持的护照签证非常可疑,经过驻机场英国使馆移民官审查,确定为假签证。
后来,这名杨姓女孩和父亲被移交给北京边检总站。杨某告诉民警,她的签证是一个外国男老师给办的。原来,杨某高中毕业后想去英国留学,在福建老家报了一个雅思学校。上课时,她结识了外籍教师马丁,马丁自称哥哥就在英国工作,可以帮助杨某办理去英国的留学手续。
7月27日,杨某把自己的护照和5000元钱交给了马丁,马丁自称将去北京给杨某办签证。8月7日,马丁让杨某到厦门,当面交给她贴有签证的护照和“英国皇家戏剧学院”的英文邀请函。杨某又付给马丁8.8万元。
为防止上当受骗,在出发去北京前,杨某还特意到网上查了一下机票座位,确定是真的后才放心。但杨某没想到的是,马丁确实是个骗子,不仅骗走了8万多的手续费,而且连几千元的飞机票都不放过,趁着杨某赶赴北京的时间,偷偷地将预订的飞机座位取消。
警官讲述
偷渡者造假水平越来越高
遣返审查所的王惠春警官介绍,近年来,外国“蛇头”组织中国人偷渡案也在逐渐增多,作案手段非常隐蔽,而且造假的科技含量很高。王警官曾审查过一起系列偷渡案,组织者是一个加拿大籍的华裔男子,其提供的外国护照难以辨别真假。
当时,一对姓金的姐妹拿着两本加拿大护照,从香港坐飞机到达北京首都机场。边检民警发现,二人虽然持加国护照,但竟然不会讲英语。
姐妹俩被带到审查所后,一口咬定父母都住在加拿大,她们是跟随父母移民过去的。王警官细心地检查了二人的行李,发现衣服内藏着一张寄往广州的汇款单。
姐妹俩交代这张汇款单是寄给在广州开公司的加拿大华裔男子林某的。当时姐妹俩通过在美国的妹妹联系到林某,商定以每人支付16万元手续费为条件,办理偷渡出国的手续。
姐妹俩在辽宁大连给林某汇钱后,林某让姐妹俩从大连飞到香港,将办好的加拿大护照交给二人。按照林某的安排,姐妹俩必须先拿着护照回国,留下入境记录,然后方可正当出国。可没想到她们一入境就被边检民警查获了。边检部门经过与广州警方联系,得知林某早已引起加拿大皇家骑警的怀疑。
偷渡打黑工者遭遇失业潮 被遣返数增三成
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后 一些国家严查外来“黑工人”北京边检总站统计 今年头两个月——
遇失业潮偷渡打工被遣返增三成
全球金融危机带来的失业潮,让很多非法移民“率先下岗”。
来自北京边检总站的数字显示,据统计,今年头两个月,北京边检总站共接收境外遣返旅客912人,其中,因涉嫌在境外“打黑工”被遣返回国的中国公民500余人,比去年同期增长三成。
据介绍,被遣返者中不乏一些长期在国外“打黑工”的华人不堪生活压力,选择“自投罗网”主动要求被遣返的。仅2月23日一天,从欧洲被遣返的10多人中,就有5人是主动回国的。
现象一
外国加大查黑力度非法打工者频落网
据北京边检总站遣返所二科科长宋欣介绍,从去年开始的全球金融危机,法、意、德、荷等一些发达国家的经济受到重创,为缓解本国公民的就业压力,各国都加大了对非法移民的打击力度,从而导致非法打工者频频落网。
如意大利去年9月开始正式执行欧盟相关法律,严厉打击非法移民,规定如果雇主使用非法移民,将被判6个月至3年徒刑,每使用一个非法移民,将被罚款5000欧元。
据介绍,被遣返的中国偷渡者基本上都是一些下岗工人或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且多为第一次出国,文化素质低,到国外只能从事简单的体力活,因此金融危机后首当其冲被“裁员”。
对话“偷渡客”
“打黑工”东躲西藏我患了精神分裂症
陈某,男,福建人,今年33岁。2009年1月5日被从英国遣返回国。
法制晚报(下称FW):你是什么时候出去的?花了多少钱?
陈某:2002年偷渡出国的,当时在老家听说,去外国打工挣钱很多,就以20多万元的价格让“蛇头”帮着办理出国手续。
FW:在英国你都干什么工作?
陈某:自己出去前就是农民,没有一技之长,因此到了英国先是在一家服装厂干活。后来转到餐馆,但每天工作13个小时,因为洗碗手都泡肿了。
FW:听说你打黑工得了病?
陈某:由于没有合法身份,每次有警察来检查,老板就通知我,然后我就躲进地下室的一个角落里,有的时候一天要躲四五次,精神非常紧张,慢慢的我就开始出现失眠的情况。
后来,我到医院检查才发现自己患上了精神分裂症。
FW:你是怎么被遣返的?
陈某:去年遇到金融危机,餐馆生意惨淡,最后老板把餐馆关了,我和3个同乡都没了工作。
后来,我找了2个月也没有找到工作。一天我正走在街上,没看见对面出现了个警察,跑已经来不及了,最后只好被抓了回去,坐了2个月牢,被遣返回国。
FW:你是一个人被遣返的吗?
陈某:我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跟我一个航班回来的有10多个,都是没有取得合法身份而打黑工的。
现象二
找不到工作 要求“自遣”回国者激增
据北京边检总站遣返所一科科长刘兴和介绍,因为经济不景气,很多华人开的餐馆、服装厂、建筑工地纷纷倒闭或裁员,这让那些打黑工者也受到了直接影响。
于是,他们不得不到处去找工作,而真正能找到工作的人寥寥无几,许多人甚至几个月都没有找到活干,等身上的钱花得差不多了,无奈地到当地警察局要求“自遣”回国。
对话“偷渡客”
手指被机器绞断 我找人用缝衣线缝上
在北京边检总站遣返所里,从大阪回来的福建男子裘某表示,自己在日本非法居留已6年多,其间辗转于各地建筑工地、服装厂和加油站打零工。
金融危机后,他一直没找到工作,只能自己要求警方把他遣送回国。
FW:你的手指是怎么弄的?
裘某:在打工的时候,手指被机器绞断了,我没有合法身份,不敢去医院,有一个工友以前在国内是赤脚大夫,他就用缝衣服的线帮我缝上了。
FW:你能忍得住啊?
裘某:没办法,在外做工都这样,为了不被送回来,这些都得忍着。
FW:家里还有什么人呢?
裘某:没有了,出国一年多,老婆就跟我离婚了,孩子跟她了。
FW:为什么?
裘某:每次向家里寄钱后,我们都会吵架。她不相信我在外面挣的那么少,因为她说听别人讲在国外能挣大钱,而且挣钱很容易。
她总认为我有私心,其实我们在国外一个月下来,扣了水电、房租和吃饭钱,手上根本剩不了几个钱。
谁想得到,我出去辛辛苦苦赚钱却丢了一个家!
FW:怎么回国的?
裘某:金融危机后,都没有人找我们干活,从去年7月份后,基本就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半年多来,我一直没有再找到工作,身上没钱了,我只好跑到警局要求回国,我是主动送上门的。
现象三
为了挣奖金 外国失业者举报“黑工人”
据北京边检总站遣返所三科科长丁莉介绍,由于失业率猛增,一些黑工的滞留引起了当地失业者的不满,于是当地一些居民开始频频向警方举报,特别是举报黑工还可以按照人头拿到奖金。
更有甚者,还有老板为了不付钱,向警方举报,黑工被抓后,工资没拿到就被遣送回国的现象。
对话“偷渡客”
被人骗去种大麻 我和老板一起落网
王某,男,浙江人,2001年付了25万元后,由“蛇头”安排偷渡到了英国。被骗去种大麻,后被举报落网,被判刑2年。
2009年2月13日,王某被遣返回国。
FW:你到英国后都干了什么工作?
王某:我一直在餐馆干活,因为出去前是个厨子,也算有点技术,从最初的洗碗工到打杂、砧板,最后熬到了“头锅”(餐馆里华工等级最高的)。
本来挣的钱还是很多,但是后来跟老板闹了矛盾,打了人,为了躲事,就不能再干了。
FW:那你怎么去种大麻了?
王某:老是躲着也不行,一个老乡说认识个开农场的老板,他需要人手,我觉得到农场地方较偏,容易藏身,于是就去了。
FW:你怎么知道种的是大麻?
王某:起初也不知道,老板只是许诺挣钱多,但到了以后,别的工人跟我说我才知道,但是想离开已经来不及了,老板说要是离开就举报我。
于是我只得硬着头皮干下去。可是好景不长,干了还不到两个月,就被别人举报了,那天来了好多警察,我和老板一起被抓了起来。
现象四
“蛇头”暂时收手“偷渡客”大幅减少
据刘兴和介绍,去年1、2月份,北京边检总站查获的出境偷渡客为58人,而今年则只有17人,下降趋势明显,减少了七成多。
仅在1月25日至31日的7天里,遣返所共立案审查处理非法出入境人员3人,同比下降七成。
据介绍,由于金融危机,原来靠收取高额出国费的“蛇头”因组织偷渡的风险大也暂时放弃了自己的计划。
一名被审查的偷渡者无奈地说:“我们老家原来有很多想偷渡出国的,但是,现在经济形势不好,只好在家待着。”
对话“蛇头”
原来是人家找我现在我得去找活
小峰,男,浙江人,干偷渡已经有七八年了,他自称是个小蛇头,他说欧洲国家查处偷渡严了。再加上金融危机,失业者增多,国外打工的纷纷回国,因此国内偷渡市场暂时出现疲软。
FW:你干这行多少年了?
小峰:也没几年,断断续续的有七八年了吧。
FW:组织偷渡这个可是违法的,不怕被抓吗?
小峰:我们叫中介,往国外输出劳务人员,这个是容许的,有执照。
FW:那你们一般都是怎么给办理出国手续的?
小峰:肯定是合法手续,拿着正常的护照什么的证件出去,但是到了外边,这些人不回来我们也没有办法。(小峰一直不承认自己干的活是偷渡)
FW:办一个去美国的要多少钱?
小峰:大约20万到30万之间,因为不能直接过去,要绕好多路的,去美国是最贵的。
FW:愿意出去的都是一些什么人?
小峰:主要是福建和浙江有许多人都愿意出国打工挣钱,还有东北的某些地区,基本上农民多些,高学历的少。
FW:现在活多吗?
小峰:今年行情不好,想出去的人少多了,而前两年则比较多。
FW:为什么?和金融危机有关系吗?
小峰:有一定的关系,主要是欧洲国家间实现免签后,这些国家对外国人查得严了,想进去就难多了。现在,我们除了要把证件制作得更加逼真外,还要对出去的人下很多工夫进行培训,成本大了。
谁知道又赶上了金融危机,国外失业者增多,原来想出去的人知道挣不到钱,因此就不出去了。
过去我们是在家里等着人找,现在要自己出去找人了,整个调了个儿。
FW:你今年做了几个活?
小峰:比较背,做了2个活还都折了,现在我准备歇了,看看发展,估计半年内没有什么起色。
一个偷渡者的忏悔 凌晨1时许,三辆警车在夜幕中缓缓驶进文成县公安局大院。
车门开处,被乌克兰警方遣送回国的15名偷渡人员相继下车。人群中,一个满脸污垢、头发脏乱、神情憔悴的男青年在同伴的搀扶下,一步一瘸地走在最后。
这名年轻人叫刘宽,今年24岁,去年9月27日从北京偷渡前往俄罗斯,随后被“蛇头”带到乌克兰,关进暗无天日的房间,经历近半年多时间的非人折磨。
在县公安局办公室,面对前来接他的亲人,刘宽欲哭无泪,断断续续地说起这段不堪回首的凄惨经历……
天堂淘金梦
我家祖祖辈辈都住在文成南田镇,父母除了守着几亩责任田,还做些小买卖。家里还有年迈的爷爷,以及18岁的妹妹,家境虽不算富裕,但也不是很穷。
近几年来,村里很多人都想方设法到国外去“淘金”,有些人在家里穷得叮当响,到了国外几年后,就成了“华侨”,大把大把往家里汇钱,不但盖起新房子,还受到村里人的尊敬和羡慕。在我们的印象中,外国就是天堂,遍地是黄金。大家茶余饭后都喜欢谈论“出国挣大钱”的故事。平时也都以家里有亲戚在外国为荣,谁家没人在国外,就觉得说话做事低人一等。
我有个远房表叔在俄罗斯莫斯科打工,听说还开了个小店。初中毕业后,我就按照父母的意思,放弃学业去学做裁缝,准备着有朝一日,也走出国门去“淘金”,挣来大钱,光宗耀祖。
如果按正规渠道由国家安排劳务出国,我根本就不够条件。于是偷渡就成了惟一的选择。我也知道偷渡是违法的,也很危险,抱着侥幸心理,只要能出国挣大钱,苦一些不算什么。
踏上乌克兰
去年的9月27日,根据联系好的“蛇头”安排,我怀揣200多元美金,带上简单的替换衣物只身坐车前往北京,准备坐飞机跨出国门。说来惭愧,由于没坐过飞机,在北京机场闹了不少笑话,出了不少洋相。但总算顺利,在飞机上认识了“蛇头”和几个与我一样去“淘金”的青田人。“蛇头”个头不大,自称是东北人,大家基本上没有相互多说话。
我们在西西伯利亚稍作停留后,马上转机前往莫斯科。大家住在一个小客栈里,“蛇头”交代我们,要留意当地是否有工可做。
我在惶惶不安中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但我一直向往的“挣钱天堂”却并没出现。由于俄罗斯近年来经济不是很景气,莫斯科根本不是挣钱的地方,工作报酬比国内还低。我们彻底失望了。“蛇头”说可以带我们去西欧那些发达国家,因为没护照,只得先到乌克兰。
在莫斯科呆了两天后,我们坐车来到乌克兰的基辅州(即基辅市)。但刚到这里便被“蛇头”关进一个只有20多平方米的小屋里。我们的噩梦从此开始了。
生活如炼狱
我们被脱光衣服后,“蛇头”搜走我们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并且撕毁了我们的护照。我们五个人被反锁在这间阴暗潮湿的房间里。房间里没有床,更没有被褥,困了就睡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幸好里面有水笼头,还有煤气管道。
“蛇头”每隔一星期送来一袋米,一斤油,一些马铃薯和白菜。那袋米只够让五个男人每天吃两顿饭,而且每餐最多只能吃二两左右。加上菜和油的份量少,大家更加饿得慌,平时只好多烧点开水充饥。
因为怕惊动住在隔壁的居民,“蛇头”不许我们大声说话,更不许烧水洗澡,有时“蛇头”心烦了,就往我们身上拳打脚踢。五个人生活在狭小的房间里,吃喝拉撒全在里面,加上没有洗澡,恶臭难闻。
更可怕的是时间一长,我和一个姓朱的青田人开始感觉腿脚麻木。大概过了三个月左右,我们两个人已无法站起来走路。在这三个月中,我们没能洗上一次澡,也没办法走出去。乌克兰的冬天来的很早,天气也很冷,我们在又冷又饿中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不久后,除了我和小朱,其他人被“蛇头”带走了。当时我以为他们有机会去了西欧,后来才知道他们被“蛇头”卖给了别人做苦力。
我和小朱怀疑自己得了关节炎,便开始忍痛站起扶着墙壁练习走路。但刚站起马上又重重摔在地上,我们一边哭一边练,摔了再爬起来。小朱坚持不住放弃了,我强忍着坚持。我们哀求“蛇头”让我们去就医,但没有用。不过同意让我们洗澡了,只是隔一个月才能洗一次。
曾经想到死
我和小朱继续在房间里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每天晚上,冷风吹着窗户上的铁栅栏,发出“呜呜”的声音,更加增添了寒意。我很想家,想家里的亲人,想年迈的爷爷。每当这时我只能偷偷流泪,我的眼泪都要哭干了。我在心里想着,可能我们会死在这异国他乡了。但日子没有丝毫改变,每天就只能这样在恐惧中度过。
由于小朱没坚持练习走路,他的关节炎严重极了,整条腿失去了知觉,我比他要好得多。每当“蛇头”来巡查时,我们都跪在地上哀求他放了我们,但我们每次都以失望告终,“蛇头”根本不顾我们死活,丝毫没有怜悯之心。
不久,“蛇头”说要带我走了。我既高兴又害怕,跟着“蛇头”来到基辅州的另一处地方。这里也是一处偷渡者的“集中营”,一个房间比原来的那间稍大,却挤了40多人。我发现,原先被带走的三个同伴也在这里。他们告诉我,其实我们全被“蛇头”卖到了这里。住了一个星期后,我又被带回来和小朱一起。原因是我的脚还不能走路,更没法做苦力,那边老板不要我。
爬进大使馆
回来后,我们的日子更难过了。小朱的腿大概已没用了,我主动干起烧饭的活。见到“蛇头”时,我们依旧苦苦哀求。“蛇头”说叫我们家里人寄钱来才能走。
在他的监视下,我到街上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但我没向家里要钱,也没有告诉家人我的悲惨遭遇。我只想最后听一听亲人的声音,因为我已经彻底绝望了。
后来,终于有了转机。在我们的苦苦哀求下,“蛇头”最终总算答应放了我们,因为我们快要变成废人了,已毫无用处。
我和小朱相互搀扶着走出这间呆了5个多月的“人间地狱”。我找了两根木棍让小朱拄着,在路上捡来旧衣服穿上,连走带爬向中国驻乌克兰大使馆走去。
当我们挣扎着靠近大使馆,看到了大使馆上空迎风飘扬的五星红旗,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我和小朱相互抱头放声大哭,我们早已哭干的眼泪再次泉涌而出。
警醒后来人
刘宽讲述悲惨的偷渡遭遇在大使馆,一位姓孙的领事接待了我们。他对我们很好,将我们的情况通知了家里后,便把我们安排到当地乡下一处偏僻的中国人经营的农庄里。我还勉强能在这里帮主人烧饭做菜,小朱只能躺在床上休息了。农庄主人帮我们买来好些药,总算没让我们的病情恶化。一个月后,我们用家里寄来的钱付了吃住费用,起程回到大使馆。
在大使馆,我遇见很多与我经历相同的偷渡者。家住温州市区的小李说他被人转卖了三次,每天至少遭到两次痛打。一个青田人在不堪忍受折磨后,撬窗跳楼时摔断了双腿。说起这些,大家都后悔万分,要不是当初头脑发热,怎么会有今天这个下场?
在办理手续后,我们被遣送回国。下飞机时,站在祖国的土地上,我的心里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踏实。
小朱是被人抬下飞机的,他的腿已经没有知觉了。离别的时候,随着他的身影在我视线中消失,我的心头隐隐作痛。出国“掏金”其实不是美梦,而是一场噩梦。醒来后,痛苦和不幸将有可能伴随你一生。以后就算打死我,也不再去偷渡了。
断断续续说完经过,身心俱疲的刘宽,在亲人的搀扶下,蹒跚着向前走去。但愿他所经历的这场偷渡噩梦,能给所有幻想出国“淘金”的人们带来一丝警醒。
前后左右,黑夜白昼。人们都在死亡的小屋里封锁了灵魂
谁也未曾进入。但眼睛早被魔鬼穿透,不再有诗歌与宗教
温柔的音乐变成一座辽阔的监狱,孩子的头颅冒出了海水
我首先苏醒。凌晨三点半,从一个湖心独自垂钓的噩梦中
电视机散播着恐怖的银光。耶和华留下微笑:僵硬而生疏
你忽然间滚动安静的铁环,疲惫像天国的密探,尾巴金黄
一出国门,满怀希望。
两只赤足,跋山涉水。
三更半夜,思妻想儿。
四面八方,警察包围。
五花八门,出国手续。
六神无主,任凭安排。
七窍冒烟,语言不通。
八方来客,蛇头带工。
九条线路,难通各国。
十分后悔,选择出国!
作者:
落魄狭
时间:
2010-4-26 14:41:50
电动车——黑暗中的游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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